“這日子還怎麼過?公司欠你的工資就應該向老板要,要不回來你也別回來了!”白太太再一次發出最後警告。
“不相信你自己問嘛!老板拿不出錢我有啥子辦法?你對著我叫喊啥子?有本事你去要!”
“你以為我不敢嗦?把他的電話給我!”白太太要親自出馬了。
她向小白要了老板的電話,要求解決職工的生活問題,她強硬要求公司老板給白水兌現拖欠的工資。
“白太太,這個是公司跟小白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不用你管。OK! ” 方先生說。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更何況方先生正麵對公司那些神仙難解的難題,非常惱火,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被搞得坐立不安。
白太太也是出師不利,碰了一鼻子灰。她終於知道要工資並非易事,不能一蹴而就,得從長計議了。隻得暫時打住,讓小白自己去要,她得謀自己和家人的生計。
白水的妻子白白胖胖的,個子不高,潑辣而又能幹。她帶領父母及家人一起搞餐飲,開始在縣城租下門麵開餐館,生意做的紅紅火火。後來自己還買下了門麵和住房。
所以小白曾自豪的對死者家屬說:“我的房產,有。但是,是我老婆一瓢一瓢地舀出來的。別想打它的主意!”
白太太可能也是個直性子人,說話直來直去。她給公司老板打電話,估計也是單刀直入,就是為了“要錢”。
俗話說:問人要錢如同鈍刀割膽。
本來從未打過交道,不熟悉,一開始就說要錢。老板聽了肯定不那麼舒服。
白太太一聽老板這樣說話,氣就不打一處來,但又無可奈何。隻好把氣撒到小白身上。
本來,我建議死者家屬們吃飯,可以去照顧一下她的生意,反正到哪兒去吃都是花錢,而她館子裏麵價格還比較便宜,味道也可以。但是,去過一兩次之後,死者家屬們就不願再去了,說是“太遠了”。
不過,相比之下是稍遠了點。但這不是主要的,我擔心的不是遠近的問題。擔心家屬中的老人,怕在吃飯的路上出什麼差錯,責任難評啊。所以,這事隻得順著他們為好。
難怪小白說自己裏外不是人。天天被老婆“卷”(地方語言,罵、責怪的意思) 。
現在公司出了這事以後,聽說開始那幾天,天天被死者家屬罵,甚至被打。這心裏的怨氣真是難以言表。
看到他旋來旋去,我招呼他坐下,一起談談。
“有啥好說的嘛,趕快喊方宇健拿錢哇。”他像是在發泄不滿。
我很理解他,“一起催他。你也了解他。我們現在成了擠牙膏了,隻不過不是為了我們自己,是幫家屬擠的。”
白水眉頭似乎舒展了一下,算是讚同我這個說法吧。
白水坐在床邊,我們三人開始探討起來,試圖想出什麼辦法來。
我們正說著話,小風的三孃走了進來。
她開口就問:“申總,怎麼樣了?方宇健聯係上沒有?”
死者家屬們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是這樣,對公司老板直呼其名。
我趕緊起身請她坐,她不讓我起身讓座,靠著床邊坐下。
我說我們一直在催老板。
“你們那個老板也真是的,這點錢都拿不出來,還是什麼大老板!” 這地道的岩帛地方口音,感覺經過她說出來還蠻有韻味的。
她突然對著老遊,“都怪你!本來我們家屬都沒有找你們公司,去找采石廠鬧的,你們要接過來。
你說你們要去求政府支持,不敢得罪他們,你勸你們老板接過來自己解決。你們有能力就趕快解決嘛!沒有能力就不要攬到,把我們家屬拖著,太不像話了。你這個遊老頭太壞了,還出賣別人申總,推責任給老申……”
我從那幾次她的言行中,發現她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也明顯在為我抱不平。但是,我怕她擴大事態,把過去的事情變成理是非了,再說,我已經對老遊說了不怪他了。
她說到這裏,我趕緊製止她,“三姐,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我們也非常難受,也非常著急。你喝水。”我邊說,邊遞給她一瓶礦泉水。
她氣稍微消了消,不再針對老遊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