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天被春天趕走,宮女采綠端著托盤迎著溫暖的春風向花園中的亭子走去,一路上鳥語花香,各種花兒競相開放,爭奇鬥豔。黃的迎春花,白的梨花,紅的月季,一團錦繡。采綠看著這些花心情也跟著雀躍,娘娘快要生了,所有的人都很期待和高興,隻是不知會添上位王子還是公主……“快來人呀”突然一聲帶著哭腔的尖叫聲劃破天空打斷采綠的神遊。不好,是采藍的聲音。“娘娘”采綠驚嚇的丟掉手中的托盤飛身向亭中衝去。“娘娘,您這是……”采綠來到亭中隻見自己的主子西王後一臉怪異表情的端坐著。而宮女采藍卻手足無措的啜泣,嘴裏還喃喃道:“怎麼辦?怎麼辦?”采綠連聲問:“怎麼了”“娘娘,娘娘她……”采藍還沒說出口就聽西王後咕噥道:“本宮,恐怕是要生了”采綠一怔,連忙往娘娘的腳下看去,隻見地麵的青磚上一片水漬,好像還越來越多。采綠大驚,她連忙扶住娘娘,一邊對采藍說:“快去叫人,把穩婆帶上。”話一落,隻見采藍一個騰空人已不見。采藍乃娘娘的貼身護衛之一輕功最是了得。采綠看著表情奇怪的娘娘,連聲安撫道:“娘娘不怕,他們馬上就來了”。娘娘看著故作鎮定卻渾身發顫的采綠道:“本宮不怕,你別慌。”她的聲音輕柔悅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一下子撫平了采綠的心緒。采綠望著自己的主子,娘娘特別的美,她麵容豔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青絲梳成華髻,繁麗雍容。此時她的臉上波瀾不驚。采綠看著這樣的娘娘眼眶一紅,還不等她開口就見一群人抬著龍攆向這邊奔來……楚西殿內,隻見宮女們瑟瑟發抖的跪倒一片。東青國的國主蘇王一臉焦急的踱來踱去,期間還不時的指向地上的宮女“你們,你們”了半天終是發出了一句“太胡鬧了”。宮女們一聽趴的更低,抖得更狠了。她們隻知道自己的主子突然要生了,剛剛抬回寢內她們還沒有反應過來蘇王就一股風的卷進來了。本來王上是要衝進寢內的,不過被手腳利索的穩婆攔下了隻冒了句“為了娘娘好”蘇王就白著臉止了步。是呀,相傳女子生產時男人進去是不吉利的。可是,相傳女子生產時不是應該撕心裂肺,鬼哭狼嚎?哦,不,應該是死去活來的哭叫嗎?怎麼這寢內如此的安靜?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蘇王的臉色卻越來越白好似隨時就會暈厥。這時隻聽裏麵傳來一聲“娘娘,用”就突然沒音了。蘇王的身子搖了搖,小喜子趕忙上前扶住,正要開口安慰就又聽裏麵的穩婆大叫“生了?!”這兩字帶著濃濃的驚異,之後就聽一陣清亮的啼哭聲傳來。眾人聽著這動聽的哭聲感覺自己好像聞到了淡淡的花香。後來才聽其他宮人說小主出生那陣外麵的花爭相開放,特別是桃樹刹那間粉紅一片……宮女采綠站在魚躍池旁已經大半天,望著前麵隨意坐在池邊的小公主,隻見她的小手無意識的撒著魚食,引得池裏的魚兒一群一群蜂擁而上。采綠看看水裏活躍的魚兒暗歎一口氣,明天又要重新投些魚兒了。這小主也不知道怎麼了,她還記得公主出生那年真的是舉國歡慶,半年不休。當東青國國民喜迎自己的首位小主時,那真是人人喜極而泣,在貴國並沒有由男子繼承大業之說,民風極其浪漫,男女均可成事。王上和娘娘的喜悅那更是無法用言語形容。可是,唉!采綠又默默的在心中歎了口氣,公主長得貌美可人,圓嫩白皙的臉頰總是帶著微微的桃紅,一雙眼睛極其好看,長而微翹的睫毛下有著一對黑亮的眼珠,就像兩粒發光的黑寶石浸在清水裏。當它轉動時是那樣的靈動俏媚。可惜它很少轉動,而是常常朦朧著,呆滯著。唉!五年了,公主很少有其他的表情,連哭都很少,最可悲的是公主明明能發音卻到現在都沒有開口說過話。王上為了她尋遍名醫,娘娘都改吃齋了……魚兒呀魚兒你們也適可而止好不好?撐死的命呀……我叫蘇清揚,東青國公主。看著麵前的魚兒我無力至極,這是我第二次重生了,上一次我重生在五歲的年齡這次可好直接重頭開始,從出生到現在我一直懵懵懂懂總感覺是活在夢中,那關於著前世支離破碎的記憶充斥著我的大腦。因為有了一次的經曆這次我狠平靜,這幾年我一直在梳理、消化這些記憶。隨手撒下一把魚食,我看著爭搶的魚兒:明天水裏又將是新的生命,而我新的人生也開始了!我站起身看了看采綠,她聰明的向身後的兩個侍衛點點頭,兩個侍衛輕車熟路的拿起剩餘的魚食傾囊倒下,我拍拍手轉身大步的往楚西殿邁去。采綠連忙跟上隻是看著公主的小背影心裏嘀咕著:公主這步伐怎的如此人小鬼大?!楚西殿位於花園後方,現在正是陽春三月百花齊開的季節。花園裏姹紫嫣紅,尤其是桃花開得最為燦爛。快到花園涼亭時我停了停,但見自己的父王娘親此時就坐在涼亭,父王正小心翼翼的為娘親擦拭著臉頰。我小跑幾步來到亭中,娘親看著我朝我招招手,我並沒有撲到她的懷中,而是走到他們對麵坐下。然後我小手托腮揚起小臉對著他們璀璨一笑開口道:“父王,娘親,你們給我添位小弟弟,嗯,小妹妹也行,好不好呀!”說完我看著瞬間石化的雙親。父王最先從震驚中醒悟過來,他拿著手絹的手胡亂朝自己擦了擦道:“這個,這個嘛”我看向他,他看著我,然後又開始擦汗。我開始往眼裏醞釀眼淚,還記得在前兩世這招是非常管用的。還沒成功我就被人拉入一個幽香柔軟的懷抱,娘親抱著我聲音哽咽:“生、生、生,楊楊說什麼就是什麼。隻要楊楊肯說。嗚嗚嗚……”我抬起頭看著這個淚如雨下的女人,這個世世都愛我入骨的女人,她的淚好像滴進了我的眼眶滾燙了我的心。父王看著麵前自己最愛的兩個女人開口道:“小喜子,傳所有太醫到紫宸殿議事”。楚西殿,我趴在軟榻上看著已經入睡的娘親。父王在前殿議事,而我卻被娘親帶回了她的寢宮。先是一頓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後因娘親體弱便讓我陪她假寐,期間娘親一直逗我說話逗我笑,哄著我一遍一遍的叫著“娘親”仿佛我的呼喚是世間最美妙的音樂。娘親身體一直很好的,那是指在生我之前,聽說她在懷我時也是一刻不得閑,上樹掏鳥,下水摸魚,就連生我前都還在花園裏捕蝴蝶。生下我後娘親執意要親自喂養,由於我帶有前世的記憶心情太過悲涼,競是不哭不鬧,不吃不喝,急的娘親也是寢食難安,焦心不已後來嚴重到頻頻暈倒。父王嚇到,忙命人強行帶走我另派多位奶娘照顧。雖是如此,娘親的身體已是垮掉,現在雖有好轉但跟以前相比仍是弱不禁風,若再想生下子嗣那更是難於上青天。我伸出小手撫上她帶著笑意的睡顏低語道:“娘親,原諒我的自私,我不能讓一切重演。”隨後我翻身躺入安全又溫暖的懷抱閉上雙眼陷入回憶中。記得第一世,我為了那個指腹為婚的男人學習琴棋書畫,三從四德,甚至洗手作羹湯。我學會他那國對女子要求的一切,隻為換來他的愛。他要求什麼我就給他什麼,甚至是東青王國,我也拱手相送。結果呢,說好的兩國合一所有的子民一視同仁,可朝中的大臣全是西墨人,就算有東青的芝麻綠豆官也是被打壓打壓再打壓。東青的子民開始幹著最累最髒最低賤的活。我的父王娘親為了我也變成掛名的太上王、太後抑鬱而終。我問他:“為什麼會這樣?”他淡淡的道:“雲清揚,你以為母儀天下隻需傾國傾城、溫良賢淑?這個世界弱肉強食,適者生。你空有上天的寵愛,卻連自己的孩子保不住都想不明白,你希望我能給你一個什麼答案?得你者得天下!笑話,我要的天下何止是東青、西墨。我要的天下是四國歸一,而這樣的你還能為我做些什麼?!”我望著眼前的男人渾身冰涼。後來,後來我還是為他做了最後一件事,與南赤國交戰時,我被擒成了威脅他的把柄,不救我東青的子民不會原諒他,救我,西墨的大臣不會放過他。我一直清楚他的遠大抱負,我站在城牆上望著憤怒的他露出絕美的笑容,尖刀劃斷了我的喉嚨我還是笑著,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耳邊傳來他撕心裂肺的叫聲“清揚”,聽著這叫聲我認為或許這代表著你是愛我的,隻是我太無能,辜負了你的愛。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不要這樣活。第二世,我從五歲開始有了記憶,我知道自己有個未婚夫,這個未婚夫還胸懷大誌,最關鍵的是我還是那麼愛他。可能我是個死心眼的人,一花入眼便成全瞎。我的眼裏隻看得到他也隻願意看他。為了跟上他的腳步,為了輔佐他的大業,為了讓自己成為有用的人,更是為了得到他的愛,我忘掉自己嬌貴的身份潛心學武,虛心討教,小小年紀就隨父王上朝議事。娘親見我如此竟喝了絕子湯為我以絕後患。世人笑我,罵我我都不在意,因為我知道有個人在等我。十六歲時我執意嫁給了他並獻上了我的王國。從此我與他南征北戰,立下豐功偉績。東青、西墨、南赤、北黛一一拿下,終於四國歸一。不知是哪天大臣們開始給他獻美人兒,他拒絕又拒絕然後收下。我問他:“為什麼?”他答“四國剛剛統一,江山不穩。這隻是緩兵之計,清揚自是懂我。”我無話可說,再後來我與各嬪各妃鬥法,適者生存我懂。結果他命人廢掉我的武功淡淡的對我說:“雲清揚,你詭計多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