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孟出生在槽尾這座小鎮上,從光屁股到如今高大威猛,距離已有十五年了。現在他已經是初二生了,雖然依舊幼稚但他的思想已經壯大到了一種很奇妙的時候,有了理想也有了憂愁。渴望自由,渴望牛掰,渴望美女也渴望財富。他開始懷疑十五年中師長教給他的那些價值觀和是非觀,對這世間的事也有了另類的判斷力。他也相信,上帝不會無緣無故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而這世界上的所有人隻不過是陪襯,在這個星球,主角跟那些真相一樣,往往隻有一個!那就是——自己!他每每這樣想時,胸中都會升起一股滔天豪氣。雖然在別人眼裏他並有什麼變化,他卻會為自己感到莫名的驕傲,心情也會不禁大爽,若周圍無人指不定會仰天大笑三聲。他兩隻手伏在座位上,伸出脖子360度無死角張望開去,邊望邊對自己說‘淡定,劉孟,你一定要淡定,人生不能太得意。’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把頭伏了下去,伏在兩手之間睡他的辛苦覺了,即使教室裏很吵他也一樣能睡著。或許這不單單隻是相信,更是一種迷信!迷信自己!
‘不想讀了!’這是他向所有人表露的心聲。事實上這也不是一個人的心聲,他們同樣向往自由,總以為圍牆外的世界才是美好的,沒有束縛,沒有管教,他們傻傻的如此一廂情願的以為著·····這樣的年紀正是幻想的年紀,劉孟經常幻想將來會掙很多錢,然後建一棟大房子,把世界上所有美麗漂亮的東西都裝進去,把那裏裝飾的就想畫一樣,具象而充滿色彩,然後讓所有的好朋友都住進去,如此,永不分離!劉孟欣然把它當作一種義務。幻想,其實就是一個夢!以至於讓劉孟睡著後也在惦記著,他的眼睛閉上了光線,厚厚的嘴唇被笑容拉起了一個弧度。顯然,這是一個美妙的夢,不然何以笑的如此無邪?
在每一座學校裏或許都有一群這樣的人,‘厭學生’!他們熱血好鬥,活潑卻不可愛,而劉孟也屬於這樣一類群體。現在已經是早上第四節課了,劉孟依舊伏在座位上做著他的白日夢。若說討厭管教,想要擺脫它,那麼劉孟他們這群人貌似已經做到了。班主任向他們妥協,將他們座位安置在最後一排,令他們的頭顱伏成一條波浪線。這很明顯,這班級是個‘差班’。像在這樣的班級,任課老師對睡覺的學生也是視而不見,開始還會指著鼻子教導兩句說‘我真不知道這是在害你還是在害我!’後來實在沒辦法,也就索性將他們放棄治療了。但‘差班’還是有愛學習的同學的,他們隻是因天賦有限而成績不好並非‘厭學’,絕大部分學校隻教書不教人,所以,理所當然的,這一部分同學被劃到了‘差班’。他們敷衍的教授知識,他們認真的學習知識。
‘鈴,鈴,鈴·····’下課鈴聲尖銳而刺耳,老師布置完作業散了課。對學生來說這本是個興奮的時刻,但在這個班級卻顯得冷冷清清,懶懶散散。劉孟睜開了惺忪的眼,光明讓他皺著眉頭,撐開了身體用力伸展全身的關節,有點痛卻又讓他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做完這一切,才終於又重新適應了這個世界。站起身來,已是一米七的高個子,拖著慢慢的,疲憊的腳步遠離了這讓他壓抑的教室。他混著人群剛走出校門口,劉峰就快步迎了過來,伸手搭在了劉孟的肩膀上。劉孟總是會被劉峰這個動作提醒——劉峰也很魁梧。
劉孟耳邊響起了劉峰嚴肅的中低音‘猩猩,傍晚下課後來十字路口,別忘了!’
劉孟把臉仰了起來笑了笑說道‘要得咯,打架這種事怎麼能少了我,傍晚放學後在校門口集合’說著話還揮了揮拳頭。打架,個大的總是主力。他引以為豪。
劉峰也笑了,道‘好了,林子他們在那邊等我回家,那我先過去了。’他步子跨的很大,幾下就跑沒影了。
其實正午的陽光很熱烈,但在這樣一個入了秋的季節裏卻顯得分外溫暖。風輕輕扯動了劉孟襯衫的衣領,他一個人慢慢走著,也沒有同路的朋友聊天。他不急著回家的原因,完全是因為距離很近。不是很好的朋友,他都不太瞧得起。所以,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