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你再欺負我妹妹了,聽見沒?”烈日下,水井旁邊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披散著頭發,一隻腳踩在一個小男孩的身上。小男孩被揍得鼻青臉腫,小女孩凶巴巴的樣子更是嚇得他不敢哭出聲來,隻能嗚嗚地小聲啜泣。
這時,小女孩的衣角忽然被拽了兩下,“姐,你就饒了胖墩哥吧,那隻兔子我不要了。反正我又不會養,萬一死掉了怎麼辦。”妹妹拉著她的手,“胖墩哥會養兔子,就讓他幫咱養著,以後咱去他家看兔子,胖墩哥你說呢?”說罷朝著小男孩擠擠眼睛,胖墩撇了下嘴,一見小女孩又要提起拳頭,連忙點頭。
小女孩一腳將他踹開,胖墩終於得救,起身就跑,小女孩衝著他的背影大喊:“不許告狀!不然下次揍死你!”
妹妹將她拽到大榕樹下,小手一下一下地給姐姐梳理頭發,“姐,你下次不要再打架了,胖墩哥不是故意的。”小女孩不滿地嘟囔:“誰讓他欺負我安小七的妹妹的!青青,下次他要是再推你,我就揍斷他的胳膊!”青青無奈地笑了。
剛一回到家,就看到胖墩娘親離開,安小七瞅著爹娘嚴肅的麵龐,難道是胖墩告狀?誰知爹娘絲毫沒有要揍她的樣子,隻是讓她們自己待在裏屋。安小七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
種感覺一直持續到吃晚飯的時候,爹娘將她倆關進了地窖。娘囑咐她:“安安,青青,一會兒不論發生什麼事,娘不叫你們,你們就不準出來,聽見了沒?”看著娘親如臨大敵的模樣,安小七不禁問道:“娘親,怎麼啦?”
娘親看著她,目光複雜:“外麵有人要抓小孩子,所以你們倆要藏起來。安安,你是個好姐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和妹妹,知道嗎?”
安小七不明白娘親複雜的目光,隻知道自己要擔起保護妹妹的責任,正義感頓時爆發。她拉著妹妹的手,拍著胸脯大聲說道:“娘親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妹妹的!”
娘親點點頭,將地窖的門闔上,然後又拿了掃帚將灰塵掃勻。
安小七和妹妹兩人待在地窖,冬日的陽光被徹底隔絕在外,地窖裏隻有娘親和爹地釀的許多青梅酒,好在地窖冬暖夏涼,又是滿室的青梅酒香,剛才的壓抑感很快便被驅散。
忽然,不知道哪裏傳來一聲馬嘯,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轟隆隆的響聲,然後就是男人的一聲令下,挨家挨戶的門便被轟的一聲破開。青青膽子極小,抓著安安的小手已經被汗水浸濕。很快,好像有許多東西都被用力地摔在了地上,爹娘的怒斥聲被頭頂上的腳步聲所淹沒。安小七緊緊地握著妹妹的手,饒是她膽子再大,也被驚地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好像安靜了下來,靜地連狗狗都不敢叫。地窖裏沒有食物,她們餓了很久,總是等不到娘親打開地窖帶她們出去。
安小七終於大起膽子,拉著青青的手,用力頂開地窖的小門,爬上了地麵,看到滿目的狼藉。青青控製不住地顫抖,安小七也是好久才反應過來。
她要保護好妹妹!
她抓起散落在地的兩個地瓜,塞給妹妹一個。“青青不怕,有姐姐在!我們先吃點地瓜,然後姐姐帶你去找爹地和娘親!”青青嗚咽地點著頭,抱著地瓜大口地啃。
青青年紀小,隻是受到了驚嚇,可是安小七畢竟比她大兩歲,隱約可感覺到發生了事情,很可怕。
她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青青,並下意識地不斷鼓勵著妹妹,待到青青情緒稍稍穩定時,她們便向屋外走去。
天色早已暗了下來,祠堂那裏好像還亮著光!
安小七拉著妹妹,飛快地跑向亮光,好像那就是希望。
到了祠堂門前,安小七微微定了定心神,緊緊地抓著妹妹的手,推開了大門。
吧嗒,好像有個東西倒下了,是一支火把。砸在一個血肉模糊的屍體上。
是胖墩娘親!她瞪大了雙眼,屍體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倒在地上,腹部已經被捅穿,血血已經變成暗紅色,從她身體上流出,混合著其他村民們的血肉,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
青青腳下一軟,直接栽倒在地上,嗚咽了起來。安小七隻覺得腦袋發懵。然後帶著青青去胖墩家看兔
這,其實隻是個夢吧?不然怎麼大家就都死了呢?她應該趕緊回家睡一覺,明早一定會被爹地從被子裏拎起來讀書,然後和青青一起去胖墩家看兔子。
她就這樣想著,手拽著妹妹,不知道怎麼離開的祠堂,一路奔跑。就在快要到家的時候,隱約聽到有人在叫她們。她不敢回頭,而青青卻硬拉住了她。
“姐你快看!是娘親!娘親在那裏!”
青青不等她回頭,拉著她便跑向娘親。然而卻在隻有幾步遠的時候突然停下了。
娘親麵容慘白,嘴角鮮血如泉水一般不斷湧出,腹部插著一把泛著微光的利器。
“娘親!”“娘親!”姐妹倆齊齊叫出口。青青崩潰了,撲在娘親身上號啕大哭。安小七傻傻地跪在娘親麵前,“娘親,我,我去找郎中!我去找郎中!”安小七正要起身,卻被娘親輕輕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