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幸福這兩個字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多麼的可笑啊?!自己都沒有體會過幸福怎麼能給小子夏幸福呢?
當爸爸說我們要移民的時候,最開心的莫過於媽媽。以為這就是新的開始。哪知道?我們離開其實是為了躲避高利貸,因為他的好賭我們欠下一屁股的債務。
以為他到了國外會洗心革麵,從新做人。怎麼也沒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他,到了國外還是繼續沉迷於賭博。
媽媽實在沒有辦法隻能一天做好幾份工作,而我同樣也拚命的一天打好幾份的零工。因著長期勞作而沒有充分休息的媽媽,直到三年前積勞成疲去世。媽媽在醫院裏去世的那個午夜,我記得非常清楚。她臉上痛苦的表情在日光燈的照射下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直到死去眼睛都無法輕易地閉上,死不瞑目。
從此,我開始害怕午夜。不敢在黑暗的環境下睡覺,總是點著燈。一閉上眼睛就會做噩夢。媽媽離開的三個月後,我恨透了那個所謂的爸爸,欠下那麼多的債怎麼還?靠我一個背井離鄉的學生,我怎麼才能還清楚這筆龐大的債務。
依稀記得那天,下著大雨。空氣中有冷冽的味道與地上的泥土氣味混合在一起,著實難聞。老外教授叫我去一下教務室,裏麵站著幾個警察。問殷向昆是不是我的父親,我點點頭。實在不願意承認有這種不爭氣的大人。後來,我聽不到警察在說什麼了。隻聽進去最關鍵的一句,他死了,被黑道打手活活的打死。
至於為了什麼?我心裏明白。當時的我頹然的跌坐在地上,死了,終於死了………
怎麼不再媽媽死之前死去呢?為什麼?命運總是這樣的捉弄人。開始痛恨命運這種東西,變得極度消沉。頹廢。從那時候起,生活對於我來說,已經不具備任何的恐懼與壓力。
能從一無所有變成今天這樣叱詫風雲的我,背後所付出的代價讓人無法想象。為了能有個優渥的生活環境,不惜拋棄自己銳利的菱角。
但,心裏一直有個影子支撐著自己走到今天。那便是小時候一直想要保護,想要給她幸福的鄰家小女孩。沒想到,她居然變得不認識我。變得如此的陌生而疏離。當年的離開,迫不得已。
阿離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窗外透進來的夕陽餘暉斜灑在他的後背上。那影子看上去是這樣的孤獨,卻又是如此的令人心疼。
當看見子夏的刹那,心裏的思念如海浪般彭勃而起。那雙眼睛裏,少去了少年的神采。多了份世俗的忍耐,多了份對人情的冷漠。看到這樣的她,心像小時候一樣還是會疼。揪著的疼。她的眼裏,始終殘存著憂傷。什麼時候,她能笑的燦爛。能有幸福的光輝展現?
夕陽在他的身上,慢慢的爬下去。夜開始轉變成魅力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