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洛陽生死棋 一(2 / 3)

趙小燕點了點頭,揮手道:“來人,把裏麵的人給我叫出來,大爺有話問他們。”

他一聲令下,數十名捕快如狼似虎般用力地砸著門。

沒用多久工夫,大多數的門都開了,隻還剩下其中一間看上去比較狹窄的門臉,依舊大門緊閉。

“這是哪戶人家?”趙小燕問旁邊的王七。

“嘿,這不是劉寡婦家嗎?”王七咧嘴笑道:“自從她丈夫去世後,她也沒給家裏掙個貞潔牌坊,成天就勾搭這個勾搭那個……”

“是她……”趙小燕皺眉想了想,說道:“給我砸開了!”

“是!”王七興奮道。

他叫上幾名年輕捕快,從地上撿了兩根木樁子,用力地擂著門,擂了不多一會兒,就把門給撞開了。

“不妙!”林覺和趙小燕同時叫道。

兩人幾乎同時躍進房裏,隻見那應該就是劉寡婦的女子赤裸著身體躺在了一片血泊中,她的灶台被翻落到了地上,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大洞。

“地道?”林覺皺眉道。

“多半是……”趙小燕點頭道。

“駱五,駱六!”林覺叫了一聲,從外麵走進來兩名精悍的中年漢子,拱手道:“隊長!”

“你們下去看看……”林覺指了指洞口說道:“千萬要小心!”

“是!”駱五駱六異口同聲地答道。

等兩人下去後,林覺再轉過身來仔細打量著劉寡婦的屍身。

無可否認劉寡婦身前頗有那麼幾分姿色,也難怪她會耐不住寂寞了。而下手的人也是狠到了極端,先是把她的頸骨扭斷了,又用刀子把她的胸部切了下來,平放在床頭。

再把她的手腳經脈都挑斷了,又狠狠地一刀刺進了她的下體……隻看了一陣,林覺苦笑搖頭道:“太狠了!”

“是的,”趙小燕麵無人色地道:“我辦案十多年從未見過如此狠辣的角色。”

林覺又站了一會兒,實在覺得裏麵血腥味太重,便走了出去,趙小燕緊跟著也到了外麵,裏頭隻留下仵作在做檢查。

“劉寡婦長年住在這裏,那人又能在這裏修建地道,住地時日肯定也不會短了,你去問問左鄰右舍,看看有什麼消息!”趙小燕對王七說道。

“是!”王七也覺得此處陰氣太盛,站久了對男人不利,便快步走到了旁邊,拉著一個人問話。

“我再回會館看看嚴先生那裏有什麼消息了沒……”林覺說道。

“嚴先生?嚴十指?”趙小燕愕然道。

“嗯,他是前兩天到會館來的……”林覺點頭道。

“太好了……”趙小燕笑道:“我正準備去找他呢,走,我跟你一塊兒去。”

“你找他有事?”林覺上下打量了趙小燕一眼,沒覺得他有什麼病啊。

“是……是痔瘡,看不出來!”趙小燕尷尬地笑了笑,拉上林覺快步地朝文虎會館走去……

“報告楓隊……”一名十四星字隊的弟子從外麵進來,說道。

“什麼情況?”林雪楓把手裏的木雕放下,問道。

“藥姑的事有消息了……”年輕弟子低聲道:“她現在不住在終南山了,而是住在了西北麵的晉王府裏……”

“晉王?”林雪楓愕然道:“就是皇上最寵的那個敗家子?”

年輕弟子表情有些為難,林雪楓有膽子那樣說,他可沒那個膽子應下來。

“行了,你先下去吧。”林雪楓揮手道。

等弟子走開了後,林雪楓在房間裏踱著腳,沉思道:“晉王……薜家的人什麼時候和晉王搭上線了,莫非他們想……”

林雪楓身子一震,從桌上取下筆墨,飛快地寫了一封信,走到會館的鴿舍處,把信係在鴿腿上,往空中一扔。

“楓隊長好大的閑心啊,還有心思放鴿子?”

聽到這話,林雪楓心下一凜,轉過身笑道:“斐姑娘不是也有閑得很嗎?怎麼沒有陪花家主,而是跑到鴿舍處來了?”

林雪楓話裏含鋒,花斐當即聽了出來,她倒也不著惱,笑道:“難道我來不得嗎?”

看見花斐那如花般的笑容,林雪楓心裏的疑慮也隻得暫時收住了,他苦笑道:“我隻是把貴家到長安的消息放出去通知家主。”

“哦?”花斐喜歡看林雪楓窘迫的樣子,她笑道:“今天咱家家主有事出去了,留下我和無塵在會館裏,左右無事,楓隊長何不帶我們逛逛長安城呢?”

“是,是!”林雪楓苦笑道:“不知斐姑娘和無塵公子想去哪裏?”

“那當然是由楓隊長指揮了……”花斐慵懶地伸了個懶腰,說道:“我們可是初次到長安呢。”

“是……”林雪楓頭頂都冒汗了。

他哪時遇見過這麼厲害的女子呢,像藥姑那樣的都夠他受的了,還好花家也就花斐有些不一樣,要一家子都是這樣的人,林雪楓早就幹脆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得了。

“那……那去終南山吧!”林雪楓苦笑道。

“好啊!”花斐一拍手,叫道:“無塵,走啦,楓隊長帶咱們去終南山。”

“是!”花無塵走出來看了林雪楓一眼,見他那副樣子,知道是被花斐給禍害了,不由得露出一個理解地笑容。

林雪楓帶上兩名隊裏的精英,留下副隊長守在會館裏,駕上一輛寬敞的馬車,往終南山駛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花語淚和藥姑已經會上麵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花語淚顫抖著身子,問道。

“當然,我有理由騙你嗎?”藥姑柔聲道。

“不,你說的不是真的……”花語淚此時就像一個小孩一樣,突然掩麵大哭起來。

“你相信我吧,所有的事都是真的……”藥姑輕歎了一聲,說道:“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還恨她?”

“我……”花語淚不知說什麼好,淚水卻止不住。

說不恨?那她當年給自己的傷害有多麼大?可最後她又得到了什麼呢?她依舊還是一個人嗎?

她既然還活著,為什麼不願意回去萬花穀,看看我?

花語淚的思緒像剛從魚缸裏放到河裏的魚兒,到處亂竄,根本不受她的控製。

“唉,反正她也快要到長安來了,等她來的時候,你和她當麵說吧……”藥姑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道。

“不!”花語淚突然大叫道:“我不見她!”

說完後,花語淚猛地從房裏跑出來,飛快地躍上紅牆,眨眼間就不見了。

“她的輕功倒是越來越高了……”藥姑看著花語淚的背影,自忖追她不上,便不逞能了。

“她真是我的姑姑?”坐在角落裏的男子突然問道。

“難道連你也不信我嗎?”藥姑笑道。

男子沉默了片刻,搖頭道:“我不是不信,隻是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

“或許吧……”藥姑歎了口氣:“但這一切都是化解林家和皇族恩怨的唯一辦法,而你就是……”

“而我就是那把鑰匙!”男子從黑暗中走出來,他身上駭然穿著一襲緋黃色的九龍戲珠袍,而他的麵孔看上去竟然和林道藏有幾分相似。

“是的,你就是那把鑰匙,那副解藥……”藥姑苦笑道。

男子眉目間流露出一絲憂傷,眼睛望著花語淚離去的方向,喃喃道:“姑姑……”

“小淩兒……”燕卿江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了,自從聽到父母官說小淩兒有可能流落到了這附近的時候,他就飛奔著趕到這裏。

這片村落看上去著實有些小,他從村口走到村尾隻花了不到一盞茶工夫,可是任他張開了口大聲呼叫,沒有任何一家人把門打開。

“卿江,”冷白希皺眉道:“還是讓人過來把門打開,一家家地找吧……”

“不!”燕卿江麵目有些憔悴,這段時間他都沒能睡好。

“淩兒!”燕卿江突然運起內功,對著天空發狂似的吼道。

“吱!”地一聲響起。

總算是有人開門了,但隻開了一條縫,那人從門裏露出一個腦袋,問道:“是山魈嗎?”

燕卿江和冷白希臉都一綠,合著喝了半天,村裏的人都當他是山魈,所以才不敢開門嗎?

“老人家,我想問一下,你認識一個叫小淩兒的姑娘嗎?”燕卿江問道。

“小淩兒?小淩兒不知道,小掃把倒有一個!”老人家皺眉道。

“小掃把?”燕卿江愕然道。

“是啊,我家有一條母狗就叫小掃把……”老人家笑道。

“你玩我!”燕卿江身子猛地往前一竄,一掌擊向老人家。

他來勢極猛,老人家又不會功夫,嚇得都呆住了。

“燕……燕大哥!”

燕卿江身子一頓,突然轉頭看向聲音傳過來的方向,等他看清那人後,他幾乎暈倒在了地上。

那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朝思暮想,日日掛念著的小淩兒。

隻見她穿著一件極為粗糙的粗布衣服,站在門口正瑟瑟發抖,山裏麵的天氣還是很涼的,小淩兒身子一向都不強,要不是她聽見燕卿江的呼喊,跑到門口的話,怕是她現在還在炕上被窩裏呢。

“淩兒!”燕卿江狠狠地抱著小淩兒,眼淚留下來灑在了她的肩膀上。

“燕大哥……”小淩兒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才對,她隻是覺得心裏很感動,有一個男人為了她能如此的擔心,這樣就夠了。

本來隻是一個小丫鬟的小淩兒,要求實在很簡單,隻要有一個男人真正的愛自己,哪怕是日子過得苦一些,活得難一些,那也沒什麼。

“啊!”小淩兒看見了含笑站在不遠處的冷白希,急忙紅著臉從燕卿江的懷抱裏掙紮出來,衽襟拜道:“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