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此時不由得興奮異常大聲吼叫著往前狂奔,卻不知道後麵有三雙眼睛正盯著他們在深思著。
“母親,沈飛可是盜了什麼重要物件?”宋銀皺眉問道。
以沈飛的名氣,他下手的東西絕對不會是凡庸之物,況且如今連天決堡的人都追了上去,可見關係重大。
“他……”孫文馨搖了搖頭,苦笑道:“他拿了我母親的骨灰盒。”
宋冀和宋銀臉一綠,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這號稱中原第一大盜的男子去偷自己外婆的骨灰盒幹嘛……
“算了,既然天決堡的人追了上去,今天倒不方便再出手了……”孫文馨轉過頭對一直跟著她的女孩說道:“魅兒,你讓人先回塢堡裏吧,我先帶兩個孩子去一個地方,晚些再回去。”
被孫文馨稱為魅兒的女孩無奈地點了點頭,看上去,她對主母放棄追殺沈飛一事還是有些介懷的,不過最後她還是轉身去招呼孫文馨的屬下去了。
“走吧!”孫文馨指著旁邊的一條小巷:“跟我來!”
宋銀和宋冀雖然很想跟過去看看杜航和沈飛究竟誰更強一些,但兩人還是極順從地跟在了孫文馨的身後。
小鎮並不大,街巷窄小短促,走了不多一會兒,就到了鎮外,舉頭望去,順著孫文馨目光看過去的方向,那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山。
上麵長滿了野樹、野草和野花,山間並沒有路,孫文馨掏出一把腰刀,不住地把砍斷擋路的樹草,才算是開出了一條路來。
從小山往上走,雖然難行,但還難不倒三人,宋銀和宋冀的輕功更是在孫文馨之上。她雖說出身名門,可武功未成便與宋淩天私奔了,如今的身手在孫家算不得好的了。
往山上走了一陣,來到一處略微平坦一些的地方,孫文馨把腰刀往地上一插,半蹲著把手指插進土裏,掏出一把聞了一聞,皺眉道:“應該是這裏……”
“母親,怎麼了?”宋冀趕到她的身旁,仔細地觀察著她手裏的碎土。
這裏樹木雖多,但不算肥沃,再加上孫文馨的指勁強橫,那把土握在手裏一會兒就碎裂了,再往下看,此處的土壤也大多都是幹硬無比的黃土。
“你們來看看……”孫文馨站起身,指著被她用手挖開的地方,說道:“這下麵是不是有一座墓?”
宋銀臉一綠,撓頭道:“母親,是想讓孩兒們做摸金校尉嗎?”
宋冀苦笑道:“還搬山道人呢……”
“倒不是,這裏的墓原本是我二十年前埋下的……”孫文馨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裏流露出一絲莫寞之色,“可惜的是我許多年未有機會再到此處,方位倒不大記得了。”
宋銀釋然道:“這裏應該不是原來埋葬的地方……”他走到挖開土的地方抓起一把嗅了一會兒,說道:“應該就是在這裏附近了。”
“老三……”宋冀指了指離宋銀約三五米的地方,說道:“是不是那裏?”
宋銀走過去瞅了一眼,笑道:“應該沒錯了。”
孫文馨奇怪地道:“我來此處也有好幾回了,都沒找對地方,你們倆怎麼就知道會是那裏?”
宋銀笑道:“母親,這你就不明白了。這裏的草木要比別處的更加繁茂,一定是下麵的土質起了變化,其餘的地方幾乎都是寸草不生。”
其實除了這塊平坦的地方,別的地方草木還是旺盛的。隻是孫文馨既然已經確定了東西是埋在這裏,那麼隻有這一個可能了。
那裏的土在二十年前的時候被翻整過,故爾那裏的土質較為鬆軟,更容易讓樹草生長,所以越茂盛的地方,就越有可能是埋下東西的地方。
孫文馨走到那裏,用腰刀把野草給切幹淨了,然後雙手飛快地刨開土,不多久的工夫,就出現了一個兩三米深的大坑。
“是這裏了!”孫文馨欣喜地道。
宋銀和宋冀湊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銀質的小盒子,但讓兩人驚奇的是在盒子的上麵有著西萊國皇族才有的“白銀龍紋”,在左下角的地方還用金漆寫著“寒秋”二字。
想不到母親埋下的東西竟然是冷寒秋的舊物,兩兄弟不禁又驚又愕。
“走吧!”孫文馨一揮手,把盒子用一塊紫色的綢子包了起來,抓在起上,對兩人道。
宋銀和宋冀心內縱使有千萬般疑問,卻不知道從何開口,隻得跟在了孫文馨的後麵,朝山下奔去。
下了山,朝西麵奔行了近三十裏,終於來到一處塢堡前。
塢堡上掛著一隻雄壯的老鷹旗子,正麵是紅黑兩色相間的,背麵卻寫著一個“孫”字,顯然是孫文馨的大旗。
塢堡相比宋府要大上不少,比天決堡也絕對不小,隻是為何天決堡會允許它在實力範圍內出現,倒又讓兩人疑惑了一陣。
進入塢堡內,就像走進了一座中等的小鎮上一樣,裏麵村落林離,房屋疊障,中間還修了一條寬敞而又舒適的青石板路。
宋銀突然想起這座塢堡有一些像萬花穀裏的花家,可等他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又覺得有些區別。
這裏的人更像是平常城鎮裏的居民,並不像花家那裏那般的有凝聚力,組織顯得鬆散得多。
孫文馨走在青石板路上,不住地有人和她打招呼,稱呼都是“主母”,可見她在這裏擁有崇高的威望。
走到青石板路的盡頭,有一間比旁邊的房屋要大出一倍的磚房,門口站著兩名帶刀的守衛,在府門的正上頭掛著一塊牌匾,上麵書著“孫府”。
走進府內,隻是一座比較大一些的四合院,魅兒早就等在了一旁,看見孫文馨走進去,又瞅了一眼她手中的盒子,喜道:“主母,東西找到了?”
孫文馨點頭道:“找到了!”
魅兒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對待宋銀和宋冀也客氣了許多。
宋冀倒不在乎,以他那疏狂的性子,隻怕天底下也沒什麼事能放在心上的了。
宋銀含笑和魅兒打了一聲招呼,便帶上宋冀隨在母親身後進了裏屋。
“把門關上!”孫文馨沉聲道。
魅兒把門關上後,走到主母的身邊,宋銀和宋冀坐在下首的位子上。
“本來這東西應該在二十年前就交給冷寒秋的父親,可惜……”孫文馨想起往事,略有一絲傷感,但她馬上就把這抹感情給掩飾掉了,冷聲道:“如今倒也到了要用到它的地方了。”
魅兒聽到主母的話,沉靜地點了點頭,走到盒子手旁,把紫綢揭了下來,然後她輕輕地按開盒子,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
宋銀一愣,原本以為會是什麼奇珍異寶,誰知不過是一塊極平常的粗布,看上去還十分地參差不起,想必是一從一件粗布衣服上臨時扯下來的。
隻是……宋銀皺了皺眉頭,那上麵寫著一排的字,從背麵看不清寫的什麼,隻是大約能看出是很漂亮的蠅頭小楷。
“魅兒,拿給銀兒看看……”孫文馨隻掃了一眼,便說道。
上麵的內容,她是早在數十年前就倒背如流了,隻是她現在需要的是得到兩個孩子的認可。
宋銀和宋冀湊到魅兒的手邊,隻掃了一眼,兩人的眼色都是一陣劇變。
宋銀更是一時間忍不住失聲道:“這是真的嗎?”
孫文馨點頭沉聲道:“千真萬確,你們應該見過冷寒秋的親筆吧?你看看,對不對!”
“是……是他寫的……”宋銀在家中見過冷寒秋的禦批,對冷寒秋的筆跡再熟悉不過了。
再加上這上麵的墨跡完全地沉到了粗布內,還帶著些許的淡濃不同的色澤,是完全偽造不來的。
宋冀苦笑道:“要這上麵寫的都是真的話,那齊樂王還真的算是白忙活了……”
宋銀想到不久前京城內發生的那些事,亦是苦笑無語,原來一切早已由上天注定了,不過都是白忙一場。
但是要是沒有齊樂王那些事的話,宋家也不會進軍萬花穀,更不會遭此慘敗,父親也不會閉關了。
“定數啊……”宋銀搖了搖頭,再次看了一眼粗布上的寫,苦笑道:“可……母親,當年就算是有這東西,隻怕也沒有用吧?”
“不!”孫文馨從椅子上站起身,冷然道:“要是有它的話,我絕對不會被趕出宋家,你們也就不會……”
宋銀和宋冀實在想不通粗布上的寫和母親被趕出宋家有什麼關連,都怔怔地看著她……
“獵鷹?”林覺和林省都十分地愕然。
其餘的四名星字隊的正副隊長更是你望我,我望你。
“不是都死光了嗎?”林省問道。
“有那麼容易嗎?”林道藏含笑道:“野火燒不燼,春風吹又生。隻要這些世家大族存在一天,獵鷹就會繼續出現,這些話,難道你們沒聽說過嗎?”
林覺苦笑道:“那……家主,咱們現在是不是要把目標放在那些被家庭驅逐出去的人身上?”
“林曉寒,林葉亭,林漠,林玄惑,你們四人帶五百名星字隊員在洛陽城內進行排查,讓六扇門裏的趙小燕和王七配合你們,”林道藏含笑道:“林覺和林省繼續負責保護羽依小姐的安全,我要出城兩日……”
“啊?”下麵的人都愣住了,不知家主在這關鍵時刻出城為何。
隻是他們都沒有問,林道藏要做的事都有他必然的道理,是不容別人輕易猜度的。
“還有嚴十指,要看好了他,別讓他到處跑……”林道藏臨出城的時候叮囑道:“他喜歡喝酒,把洛陽的好酒都送到他住的地方去。”
“是!”林覺拱手道。
林道藏身子往下一沉,再彈起的時候,就像一抹劃破天際的煙火,轉瞬間就消失了。
站在後麵的六名星字隊正副隊長都是又驚又羨。
從文虎會館到白馬寺花的時間並不長,可在白馬寺打了個轉後,再繞道去城外的秋水庵到費了一番工夫。
林道藏站在破敗不堪的庵門外,歎了口氣,又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扣門。
“誰?”裏麵傳來一個清亮稚嫩的聲音。
“是我,林道藏,來找你師父慧大師。”林道藏叫道。
裏麵沉默了一陣子,那稚嫩的聲音又再度響起:“師父出外雲遊去了,請林居士下回再來吧。”
林道藏含笑道:“慧大師數十年都隱居在秋水庵不出庵門一步,小師父可不要騙人啊。”
“就是不在嘛,要不然你自己進來看……”那稚嫩的聲音十分地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