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兩個俏麗的背影慢慢的隱沒在太陽的餘暉之中,一點一點從自己的眼中消失,燕卿江自言自語地低聲說道:“好奇特的女子啊,難怪主上如此在意她,卻不知道為什麼不肯親自出麵幫助她?”
燕卿江又想起一年多以前,主上命令自己去尋找一個女子時的情景。當時主上隻是給了他一張女子的畫像,並告訴自己:“不要問她叫什麼名字,她一定不會用她本身的名字生活,如果你找到她,可以給她適當的幫組,但是要記得,你不能泄露半點我的名字。”燕卿江還記得,主上說這些話的時候,嘴角帶著的那一弧彎彎的笑意。
光暈在地上灑出一圈一圈的漣漪,折射在眼中的是無限的絢豔,這又是另一個新的早晨。曾經有先賢留下過“今日之河非昨日之河”的論斷,那麼,今天的陽光是否是昨天的陽光呢?
羽依端坐在銘雅苑後堂的雅座上,輕輕拎起身邊小爐上茶壺,沸水澆在麵前精致的茶具上,一股茶香徐徐蔓延開。
“燕公子還沒到嗎?”羽依抬頭看了一眼門外,溫柔地問道。
“還沒呢!真是不守時,這樣的人還是不要和他做生意的好!”小淩兒抱怨道,從一開始,她就對燕卿江就沒有一點好感,再加上他接近兩人似乎又抱著其他不純的目的,更讓她對燕卿江產生了抵觸心理。
“嗬嗬……看來是燕某失禮了!寧老板和淩姑娘莫要見怪才是。”一步一踱走進來的燕卿江聽見小淩兒的話,連忙做出告罪的解釋。
“知道還遲到!”雖然小淩兒是低頭暗自細語,但聲音卻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羽依看慣了小淩兒爽直的性格,隻是瞪了她一眼,卻沒有再多說什麼,她也想看看燕卿江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哈哈……淩姑娘還真是快人快語,燕某受教了!”燕卿江毫不介意地笑著說道,“不過,在下晚來一步,卻是剛剛得知了一個消息,這煙雨城又來了一方富豪,也在這裏開了一處茶樓,名曰古韻樓。”
“呦,原來是查探消息去了!這煙雨城中茶樓也不是一家兩家,再多看一家茶樓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小淩兒不依不饒地針對著燕卿江。
羽依笑著搖搖頭,不置可否,就當作是他們兩個在相互戲耍一般,隻是細心地將一壺泡好的極品碧螺春分在兩人麵前。
燕卿江接過茶,仔細地聞著茶香,然後細細地品了一口,這才慢悠悠地說道:“入駐煙雨城茶樓的並非本國之商家,而是臨國天決堡的人,傳聞天決堡是天下少有的商賈世家,卻沒想到他會來這開一家茶樓。”燕卿江一邊隨意地說著,一邊注意著羽依的舉動和表情。
小淩兒剛剛含到嘴裏的茶差一點噴出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燕卿江,心中暗暗叫苦起來。這古韻樓的事她也有所耳聞,隻聽說店主是一位姓秦的女子,卻萬萬沒想到和天決堡有關係。等等,姓秦?難道是秦惜雲?!小淩兒立刻轉向羽依,深怕對方或有過大的反應。
羽依顯然沒有了之前的沉穩,手中的茶壺也輕輕一顫,險些將裏麵的茶水溢出來,羽依連忙咳嗽了兩聲,借口道:“這水還真燙啊。”
燕卿江看著羽依的窘態,也不點破,隻是一臉饒有興趣的樣子。
羽依穩穩心神,擺出公事公辦的樣子,正色看著燕卿江說道:“城中的各方賈股數不勝數,多了一家又有什麼稀奇的?難道燕公子是怕我們的新店會因此有所阻滯嗎?”
“好!既然寧老板對自己這麼有信心,那在下就放心了。在下已經選定了一個好的商鋪店麵,但是恰巧就在天決堡新開的古韻樓對麵。哎……這就不知寧老板是否應付的來呢?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那就請在這份合約上簽個字吧。”燕卿江從衣袖中掏出一紙合同,擱在桌子上。
羽依拿起合同,剛要說話,又被燕卿江打斷道:“這合同我已經簽好字了,寧老板可以留著慢慢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再簽字遣人送來就是,在下就先行告辭了。”說完也不多做停留,起身便施然離開,也不給人挽留的機會。
小淩兒見了,不免嘟囔道:“這是什麼人啊,怎麼一點禮貌都沒有。”
羽依卻顧不得這些細節的東西,望著合同,這個燕卿江留下的大麻煩,臉上也沒有了笑容。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景,明明躲避了兩年,就快要將過去的一切深埋心底,不再想起,卻又要再次麵對。
在與欣姨的信件往來中,羽依已經知道早在一年多以前,杜航和秦惜雲已經完婚。對杜航,她不知怎麼的解釋自己的不告而別,不過,沒有了孩子的牽盼,或許對方已經不再會想起自己;對秦惜雲,她更有無法言語的感情,是憐,是愧,是怨,是恨,還是從小而來的敬畏和親近,羽依自己也分不清楚。
“姐姐、姐姐,這……要不以後姐姐盡量少去那邊的店裏吧,或者……我們回絕了燕卿江?”小淩兒試探著的問道。羽依和杜航已經秦惜雲之間的林林總總小淩兒都知道的很清楚,她也不想羽依因為這件事而消沉起來。
“躲的過一時,躲不了一世。我是‘寧安’!不是嗎?以前的羽依早就煙消雲散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早點定好合同,讓銘雅苑的分店開展,不能被古韻樓把生意都搶了去了。”羽依重新坐正了,臉上的猶豫不決已然褪去。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悠然地喝著,一邊看起合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