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幾日,杜航便催著眾人趕回天決堡。本來,計劃打掉孩子之後便直接去鳳城找秦惜雲,不過,現在孩子留下了,自然就不能隨意丟在客棧中不管。杜航隻得讓沈介租了輛馬車,載上羽依和欣姨兩人一同向天決堡趕去。
說起天決堡,就不得不提一個女子,若不是她,就不會有這個撐起一方天空,讓武林都聞之禁言的天決堡。
那女子,就是杜航的奶奶,這個世間最為奇妙的女子,金發碧眼,至少在這中原的地界上,是很難找到第二個的。杜家的奶奶本身也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聽她自己說中原大陸往西,是百越雨林之地,再過去是連綿的峻嶺大山,然後往西走再上兩千多裏,那片神秘富饒的土地便是她的故鄉了。
杜奶奶閨名也與中原一般的女子不同,叫做“安琪兒”,以她自己的說法,安琪兒的意思就是天使,是天上的仙女。想來也該如此,想當年杜航的爺爺“青鋒書生”杜嶽凡何等英雄了得,風流倜儻,卻依然對隨父來中原經商的安琪兒一見傾心,死纏爛打了三年,更是新建天決堡作為彩禮,才終於抱得美人歸。
本來以杜嶽凡的身家莫說三妻四妾,就是娶上十八個大姑娘也沒人會多說一句。然而,就是因為安琪兒一句“我隻許你一生愛一個”的要求,硬是至此一生沒有再正眼看過第二個女子。不但他是如此,就連他的兒子、杜航的父親也是一般,隻有杜航母親一位妻室。也許也正是這樣,在杜航的母親病逝後不久,他爹也鬱鬱而終。
想著到這裏,杜航不禁泛起了頭疼,這幾年自己逐漸成人,在江湖上奔波開了,身陷紅塵之中,奶奶在這方麵對他越發的管得緊了,那粉紅的信箋也時不時的收到幾張。原本,他還立誌像父親一樣,找到一個像娘一樣那麼好的妻子,結果現在怕是沒能那麼簡單了!杜航揉了揉太陽穴,在一旁歎了一口氣。
“少爺,要不要休息一下,這幾日顛簸的緊,怕是羽依姑娘身子骨弱,吃不消。”沈介趕著馬車,在一旁提醒道。經過杜航幾次不帶善意的“提醒”,“少奶奶”這個詞,沈介是不敢說出口了。
“就到了前麵的茶棚休息吧。”杜航指著遠處說道。
在車內,羽依軟綿綿地靠著欣姨坐著,半日來一直胃裏泛酸,想吐,但是怕麻煩了杜航,就一直忍著。
欣姨摟著羽依,讓她更舒服一些,時不時拿起一顆酸梅青杏放進羽依嘴裏。這些都是出發前讓沈介去準備的,還好欣姨想的周道,不然,可又苦了羽依。
羽依的病也沒有全好,這兩天一直昏昏沉沉,總會覺得睡不夠似的,顛簸了半日就已受不了了,也不知道還要走上多久?
揭起馬車上的簾子,看著一路茂密的樹一顆一顆向身後走去,總覺得看著有些眩暈,正在羽依有點半夢半醒的時刻,馬車突然停下。
隻聽到外麵一陣整齊劃一的馬蹄聲傳來,羽依探出腦袋一看,不禁被外麵的景象嚇了一跳。
數十匹清一色烏黑溜亮的高頭大馬,承載著數十個渾身肌肉鼓鼓的精幹漢子一路奔來。一幹人都穿著統一玄色勁裝,腰間一根白色的束腰紮緊。隻有跑著最前麵的男子紮的是米黃色的腰帶,隻見他身材魁梧壯碩,皮膚黝黑發亮,腰間斜跨挎著一柄大刀,臉上一條三寸長短的疤痕隨著胯下馬匹的起伏正在抖動。
眨眼之間,數十騎便來到馬車麵前,那帶頭男子一聲輕斥,數十騎士整齊的分作兩邊,同時勒馬,那百餘隻前蹄便高高揚起,然後釘子般釘在地上,竟沒有揚起多少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