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癡迷於杜航懷中溫暖的羽依一下子清醒過來,她隻不過是一個丫鬟而已,一個微不足道的身份底卑的丫鬟。杜航的心裏有的隻是那如花似玉的秦府小姐,又怎麼會有她?可笑自己剛才心中湧動的那個夢,是多麼的愚蠢。
離開杜航的懷抱,偷偷看了一眼他寒冰一樣的臉。
“小姐到鳳城知府孫大人的府上去了,說是小姐的幹爹。”羽依如實的說道,這是小姐留下她的目的,但是現在由她說出口,心中又是一陣觸痛。
“真的?那我們現在就去!”杜航的臉色一下子放了晴,對著沈介說道。
“但是少奶奶她們……”沈介指著站在一旁歪歪扭扭的羽依,又向懷中的欣姨歪歪嘴。
“少奶奶?誰讓你這麼叫的?”杜航的一句話簡直是晴天霹靂,羽依縱然早有準備,還是在陣陣心痛之中,眼前一黑昏倒過去。
杜航見狀,一把又扶住羽依,將她橫抱起來。
“真是麻煩!”杜航皺起眉,一臉的厭惡。本來一心是來秦府提親,卻沒想到現在卻多了和自己有肌膚之親的女子,更糟糕的是對方居然有了孩子!這算什麼?
本來想隨意打發了她們便趕去鳳城,可是現在看羽依的情況,自命俠義的杜航自然也不能就這樣撒手,隻好抱著她向最近的客棧走去。
“大夫,她怎麼樣了?”客棧的天字上房裏,杜航挑著眉問道。
“還好孩子保住了,哎,尊老夫人怎麼受了這個罪啊?你這個做丈夫的當得也真不夠稱職呦!”大夫放下搭在羽依脈搏上的手,走到桌子前提筆寫起藥方來。
“這方子,是安胎的。至於那些鞭痕,按這張方子去配,搗碎成糊狀塗在患處,忌碰水!”大夫將左右手上的兩張藥房交給杜航。
“安胎藥?”杜航盯著手中的藥單,愣愣出神。孩子?我的?
“少爺,我去配藥吧。”沈介在一旁拿過藥單,“大夫,我送您出去。”
“等…等一下!”杜航出聲叫住沈介。
“少爺?”沈介疑惑的看著杜航。
“順便買這個!”杜航冷著臉揮毫在紙上寫上幾個字,疊好後交給沈介。
“遵命!”沈介笑著接過紙條,扶著大夫走出門外。
杜航走到床邊,看一眼羽依,扭頭對在一旁呆呆坐在的欣姨說道:“她會沒事的!”
“羽依是個可憐的孩子,你不會放下她不管的,對不對?”欣姨拉住杜航的衣袍,帶著乞求的眼光看著他,話中帶著無助與恐慌。
“從小就沒有父母的照顧,自小獨自一人。做秦府的丫鬟,還要經常被欺負……可是她從來不怨天尤人,心地又好……”欣姨自顧自說著,隨後摸著羽依的額頭,理著她額前的留海,嘴角帶著欣慰的笑容,眼裏盡是溫柔。
杜航站在一邊,看著眼前這一幕溫馨的畫麵,心中的想法開始動搖。他怎麼忍心去傷害一個這麼善良又孤苦的女子?
心頭百般情緒難解難理,杜航走出房間,來到客棧的大廳內坐下,“小二,一壺花雕,兩斤醬牛肉,在上兩碟小菜!”
“好嘞!”小二答應著,立馬送來了吃食。
倒了一杯酒,直灌入腸,平日溫和的花雕,這回卻有火辣辣的感覺。杜航從懷中掏出一個玉佩,撫摸著這個他細心珍藏的寶物,“惜雲,你在哪?難道我與你就這般的無緣了嗎?”
丟掉酒杯,拿起酒壺直灌口中,心中的愁,澆不滅,幹脆醉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