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站在一旁,並沒聽清:“公子,你說什麼?”
溫銘轉頭,指著那正從地上站起來的家丁,那身後豁然一個大腳印,看著十分礙眼:“你說,為什麼會有人踩著別人的背上下馬車的,不知道這種對別人不公平麼?”
溫銘說得憤憤不平,好似剛剛的人幹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可雪兒並不覺得奇怪。
“公子,在大衛囯,不,在別的囯,這都是很正常的,有錢人家裏都會養幾個,證明自己的品味和財力,就是...”
說到後麵,雪兒自覺捂上嘴,她差點就漏嘴了,子朝公子平日也會這樣下馬車的。
看公子的樣子好像不喜歡,要是被他知道子朝公子也這樣,心裏肯定不舒坦。
“唉,”知道這便是現狀,溫銘不想多言。
四處看了看,也不打算在這裏再呆下去,今日他的目的便是逛集的,可剛剛那種場麵,也不敢再逛下去了。
大衛囯的西北,肯定會有值得一去的地方。
“雪兒,這兒還有什麼人少的地方,咱們去走走。”
人少的地方,那便隻有文楓寺了,這個時期,正是儒家學派發源起始,天地君親師乃主流。
孔子宣揚的君為天,才是正道。
而道家便因此並不受待見,相對應的,佛門之地也受了較大的影響。
文楓寺起源於西周未,乃當時囯寺,可後來便慢慢衰敗。
因此偌大的寺院,冷清無比。
除了在院的僧人,並無其它香客。
院落裏,溫銘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起雪逛寺廟了,隻是聽到這個古刹,本能的便拉著雪兒來了。
正門處的許願池上正擺著一樽石龜雕,憨態無比的趴在水麵上。
而池邊一顆古槐樹麵木桶那般大,上麵掛滿了紅條繩,應是曾經的善男信女許願留下的。
“施主,院內清舍,如若不嫌棄,今日正是主持講法,可以去聽上一聽。”小僧手持著掃帚,剛剛還在掃地上不多的積雪。
如今寺裏很少有人來了,當然,一踏進來,便是真心禮佛,心向所善,佛門自奉為貴賓。
溫銘看了看四處,卻是人氣很少,偶爾才能見到一兩個,還是形色匆匆,不知是遇上了什麼燃眉的急事。
“有勞小師傅了!”
溫銘兩人隨著小僧往主殿走,這寺院大,約有幾十畝,當來到主殿佛堂時,那沁人心脾的檀香讓人心神凝聚,好似瞬間就安撫住了煩燥的心神。
殿內,草團上正跪坐著約二十多人,大多數人穿著寒酸,應是窮苦的百姓,而最醒目的地方坐著一男人,那背影有些眼熟。
主位上,一位慈眉善目的老方丈正手持經文詳和的念著經語,中氣十足,一言一句像是能洗淨人心的肮髒一般。
不自不覺,溫銘便也跪坐了下去,見他如此,雪兒也隻能陪著。
佛文,最深蘊的文學,這個在曆隻上傳承了幾千年都未被**的東西。
近在直尺的感悟,讓溫銘有些暴虐的心慢慢平靜了不少。
“佛曰,人者,仁者,舍身成仁乃佛法本意。”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老方丈終於講了一句溫銘能聽懂的佛語。
“勞煩方丈為弟子解憂,隻如今為君之道,非能解萬民之苦,子路痛心,聽方丈一席話,人心小義也為大,妙哉。”為首的男子虔誠叩拜。
“無礙,解憂乃佛之本義。”方丈搖擺頭,一副慈悲模樣。
“公子,你看那人是不是剛剛咱們在那衛伯府門前見到的公子!”正聽得入神,雪兒悄悄的對他說。
溫銘一看,這才反應過來,可不正是那個踩著人背下馬車的人麼。
“切,偽君子!”剛剛賤踏人的自尊,現在又來求道,在溫銘看來,這明明就是掛羊頭賣酒肉,著實可恨。
溫銘聲音不大,可原本大殿就鴉雀無聲,這一句含著不屑的話自然而然的便落入了在場之人的耳朵裏。
男子轉過頭來,一見溫銘,眼裏驚豔無比,可一想到剛剛他的話,心想,他是在說自己麼?
“公子此言所指是暗指子路言失妥當否?”子路不解,他自認自己行為還算光明。
而此時那方丈也注意到了溫銘,眼裏閃過一絲不解,隨後又一絲了然,再到最後略帶著惋惜的搖搖頭。
“好了,各位施主,今日佛法就到此,下月再見。”
眾人一聽,都有些意猶未盡,但也不好再打擾老方丈。
溫銘起身,卻被先前的小僧叫住了:“施主,方丈請你去後院一見。”
而正從他身邊過的子路則暗暗心驚,無塵方丈雖每月無償授法,但卻不私見香客,沒想到今日卻主動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