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梓涵早在心裏積累多日的怨氣終於找到機會宣泄了,她一手把沈無憂推開,顧森遲立刻反應過來,飛快地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沒想到她一回頭,辛梓涵便衝到了紀寧昭的麵前,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在她粉嫩的臉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五指痕。
“多找幾個什麼,有膽你就說啊,我保證,明天整個然城的人都會重新認識一下咱紀家二小姐是多麼的不知廉恥!”
紀寧昭捂著被打的臉,眼淚劈裏啪啦地往外掉。
紀寧時在沈忘川他們進門時便接到了管家的電話,這時候及時趕回,看到的剛好就是這一幕。
怒視著這一切的荒唐,她那櫻桃般的小嘴一張,立刻衝著辛梓涵大喊一聲——
“住手!”
屋裏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間齊聚在她飽含慍怒的臉上,俏麗的麵容被怒火焚燒著,顯得有些猙獰,呼吸急促且不均勻,明顯是匆忙趕回的,沈忘川神色不明地看著她,眼底的決絕把一旁的沈無憂徹底地震懾住了。
為什麼會對她露出這種眼神,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敵視了!
紀寧昭顧不得與紀寧時的個人恩怨,看見了自家姐姐來了便飛快地衝她跑了過去,抱著她的手委屈地掉淚。
紀寧時柳眉輕蹙,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環著妹妹哭得一顫一抖的身子,好聲好氣地安慰著。
辛梓涵實在了沒法子看下去了,氣得黑溜溜的眼珠子都快要變成火花飛濺的金睛火眼了,眼光掠過沈無憂憋紅了的小臉,知道她又把所有的委屈都吃進肚子裏去了,心一疼,才壓住了對紀寧昭的破口大罵。
“梓涵,不知道小妹做錯了什麼,你要帶上那麼大幫人來到我紀家打人?”她的話字句注意禮數,可卻是無比的咄咄逼人。
人說然城第一美人麵若桃花,心思細膩,這時候看來,她的智慧還是過人的,她的嘴巴更是厲害得緊。
辛梓涵一愣,不屑你看著這性格迥異的兩姐妹,纖手在空中一揮,凜然道:“她欠無憂的,你欠忘川的,你們兩姐妹都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這輩子你們不待見我,行!可你必須清楚,你沒資格質問我,我辛梓涵從來就沒待見過你們兩姐妹!”
語畢,她氣衝衝地走了,沒走兩步又回頭硬是把沈無憂扯了出去,一旁保持緘默的顧森遲快步跟上,留下了沈忘川,獨自一人。
或許,他想要跟她說些什麼。
沈忘川目送他們紛紛離去的身影,緩緩地從距離紀寧時最遙遠的地方筆直地走到她的麵前,形成了一高一矮的落差。
紀寧昭看見他靠近,心裏邊又羞又急,哭得更傷心了,淒淒地仰望著眼前的男人,欲語凝噎。
那些年,他們愛過,痛過,聚過,也散過。
如今想起來,心裏竟是悲傷一片。
許久,紀寧時終是開口,幽幽道:“忘川,這件事你怎麼解釋?”
沈忘川淒然一笑,聲音的幅度稍微降低了,這時候,他的聲音最為好聽,此刻卻悲傷得讓人想哭。
他說:“寧時,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了,即使我已婚,你也訂了婚,可我的脾性你應該了解,不是非來不可,我是絕對不會踏進你們紀家一步。”
紀寧時眸色一凜,無話可說。
他苦笑著看了她半晌,接著道:“你問我的問題,請你問問你的好妹妹,問問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問問她對我的妻子都幹了些什麼!”
妻子……
紀寧時一直引以為傲的東西就是他對她的一往情深,可是沈無憂的出現卻讓她徹底的動搖了,沒想到她不久前的懷疑真的就成真了,她在沈忘川的心裏存在著,她占有了本該屬於她的位置!
“妻子?”她的心疼得無以複加,淚眼婆娑地看著他,“你說她是你的妻子?”
沈忘川無措地看著她,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回話。
紀寧時叫來了管家把紀寧昭送進了房裏去,大廳裏隻留下了沈忘川與紀寧時兩人。
“當日你讓顧森遲把我擄到沈家去參加你們的家宴,沈伯伯當著我的麵宣布你們的婚訊,你後來是怎麼跟我說的,你說你跟她結婚隻是迫不得已,是暫時的,遲早得離,那你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沈忘川長長地歎了口氣,心裏空蕩蕩的,飄渺也迷惘:“不管怎麼說,她現在是我的太太,寧昭自知這事還不懂得收斂,那是她的錯。”
“可她是我的妹妹,你領著他們上門來羞辱她,實際上就是在羞辱我,你想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