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憂一愣,想起了那套名貴的婚紗,行李都是他叫人打包過來的,不知道有沒有帶上了,沈忘川看著她焦慮的模樣,道:“婚紗還在沈宅,過幾天我再派人給你送過來。”
她靜靜地看著他好一會兒,點點頭,抓緊了胸前抱著的那件想要送給他的外套,沈忘川已然轉身,她看著有些急了,匆匆地追上,小小的一張臉被過熱的體溫燒得紅撲撲的,連呼出來的氣也是熱烘烘的。
沈忘川聽見她追來的腳步,心裏一慌,飛快地轉身,沈無憂一時反應不過來,直往他身上撲,沈忘川反射性地伸手,想要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沒想到卻把她手裏的東西撥到了地上。
沈無憂被他抱進了懷裏,望著那件外套在地上靜靜地躺著,兩人均有些怔愣。
“對不起。”
話音落下,沈無憂穩住了呼吸,窘迫地退出他的懷抱,撿起外套就往回走。
沈忘川心一疼,竟抓牢了她纖細的手臂。
沈無憂隻覺渾身一顫,回頭看看他,不解地問:“大少爺,怎麼了?”
他沒有說話,隻是大步走到她麵前,把她手裏的外套奪了過來。
沈無憂吃驚地看著他拍打著外套上的塵埃,臉部表情僵硬,眼眶不受控製地發熱。
冷漠慣了就很難重新習慣溫暖待人,可她相信,總有一天,什麼都會好起來的。
沈無憂著看他,笑容溫婉。
沈忘川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半晌,才低低道:“謝謝。”
沈無憂依舊溫婉地笑著,兩個淺淺的梨渦在臉上勾畫,淡道:“不客氣。”
這是這段日子以來,她最幸福的時刻。
而很久以後,當沈忘川穿上外套的時候,沈無憂才驀然發現,有些人,有些東西,不適合就是不適合。
她以為他會二話不說地走掉,沒想到他的步伐卻遲遲未離開,許久,極富磁性的醇厚嗓音淡淡地傳來,短短的一句話,卻給了她無比巨大的震撼——
“無憂,如果你不是非我不嫁,或許對你,我並不隻有恨。”
她渾身一顫,看著他一步步走遠,淚,無聲滑落。
他終究是恨她的。
在沈忘川送她的那棟房子裏休養了的幾日,高燒遲遲未退,今日總算好了些,手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再過幾天就是她與沈忘川大婚的日子,前幾天沈忘川也派人把婚紗送了過來,可她自個兒買的還藏在沈宅她本來住的房間裏,她得回去一趟。
猶豫著,她給他打了通電話,下午他就派人來接她回了沈宅,沒一會兒沈忘川便回來了,帶著一臉的疲倦,沈長均把孟竹和沈君恪都叫了回來,說一家人吃頓晚飯。
飯桌前,孟竹沒少給她臉色看,開口閉口就是“小賤人”,冷嘲熱諷猶如槍林彈雨,沈無憂隻覺尷尬不已,臉頰微微泛紅。
“怎麼,被我說中了覺得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