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拖著走,她走得更吃力了,要小跑著才不至於跌倒,卻遇上了酒店門外的大理石階梯,腳下不小心踩空了,心跳頓時漏了半拍,她慣性地撲到了前方沈忘川筆挺寬厚的背上。
沈忘川微怔,轉身看看她,呼吸變得有些急促,沈無憂因為他那難懂的眼神心裏一個咯噔,知趣地重新站穩了,遠離他的背部,低著頭輕聲道:“對不起……能不能別走那麼快,我跟不上。”
話說出了,她差點沒咬斷自己的舌。
半晌,頭頂傳出了他若有似無的笑聲,沈無憂難以置信地迅速仰臉,望向他正笑得好看的臉,俊雅如玉的容貌對比往日,少了些許的冷漠,卻多出了幾分柔情。
他本該是這樣的,這樣的他最好看。
臉上一熱,她輕輕地掙脫了他溫暖的手,室外的空氣明顯比裏邊冷得多,風拂起,濕透了的身體被冷得雞皮疙瘩猛冒,鼻頭微癢,害她連打了兩個噴嚏,循著他毫不忌諱的注視,沈無憂愈加的不好意思了,摸了摸手掌心,入骨的疼痛傳遍全身,她又別扭地把手收到了腰後,目光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半晌,才小心翼翼地笑了笑,說:“大少爺不用拖著我了,多麻煩啊,我跑著跟上就是,你走你的,我跑我的……”
驀地,他清爽的笑聲停頓,銳利的目光在她發紫的顫抖的唇瓣上停駐片刻,一聲不吭。
良久,他終於把她收在身後的手拉了出來,輕握在手裏,曖昧地湊近她的耳,道:“這麼多記者在場,不拖著你走能行麼?”
沈無憂一愣,出神地看著麵前熟悉卻陌生的男人,“對你來說,麵子真那麼重要麼,還是你在乎的,並不是你嘴上所說的?”
沒等沈忘川反應,她便動手扯他的外套,沈忘川故意地握上她受傷的手掌,企圖阻止她無理由的行為,邊沉聲低喝:“你又想幹什麼?”
沈無憂把肩上披著的大毛巾脫下來,迎著風站在他的前麵,任寒風戲謔她不堪一擊的身體。
沈忘川吃驚地猛抽了口冷氣,刹那間,她竟能在他深邃的眼底捕捉到了乍現的關懷,如曇花一現,很快又被冷漠掩蓋了過去。
“你現在演的是哪一出?”他歎了口氣,問。
沈無憂緊緊地盯著他不解的神色,嬌笑道:“給我你的西裝外套,不管後頭的記者們怎麼寫你,在我心裏,你會是全世界最有風度的男人,要不要試試?”
他濃眉輕挑,黑瞳刷過詭異光輝,薄唇瞬即咧開,彎成了完美的弧度,“在你的心裏,我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對我來說並不是那麼的重要……”
失望的浪潮猛地襲來,她呼吸一窒,喉嚨突然變得有些幹澀。
不在乎麼?
相處的時日不長,但也不短了,為什麼他能在乎全世界,卻唯獨不在乎她呢?
哪怕……隻有那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