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午飯,在門口的時候遇見了你,相遇是那樣猝不及防。你看見了我,沒有微笑,往旁邊退了一步。路邊的香樟樹散發著一陣淡淡的香味,陽光透過樹葉照在你的臉上,你不說話,而我,也沒有。你走了,隻留下一地斑駁的樹影和一股我無比熟悉的味道,那是你身上特有的味道,夾雜著香樟樹的淡淡香味,刺激著我的嗅覺。當你真的做到彼此之間陌生人的時候,我沒想到,我會那麼難過。我後知後覺的明白,我真的失去了你。陽光很暖,可我感受到的是一種悲傷,於是我開始抱怨,這該死的陽光,真刺眼。
每一份暗戀都藏在薑花裏,獨自一人守著說不出口的秘密
在烈日炎炎下站著軍姿的時候,我真的很想仰天大罵一句,你他媽就是個變態。奈何我現在跟點了穴一樣的動彈不得。為什麼高一開學之前要進行軍訓呢?東哥對此做出了很好的解釋,我們之所以軍訓,就是為了給你們這些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一個教訓。讓你們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老師們總是喜歡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強迫學生做一些他們不願意做的事。然而他們那些聽起來很強大,卻異常蹩腳的理由,總是有人信以為真。比如說我身邊這位,笑得跟個二愣子一樣不住的在那點頭。
我對他也是夠無語的,無奈在這個班裏,我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於是便攤上了這麼個傻缺同桌。對了,忘介紹了,東哥是我們的班主任,長的矮胖矮胖的,像個冬瓜一樣,因名字裏又有一個東字,於是人送外號東哥。而我那個傻缺同桌呢,有一個不錯的名字,薑雲亦。
這邊在這胡思亂想,時間也過了大半。想著等會就可以休息了,我就無比的雀躍。
“你們總是有人在那亂動,好,今天你們就多給我站十分鍾。”教官的一聲怒吼,無異於一個驚天霹靂,把我炸的外焦裏嫩,你妹,他媽誰呀。順著教官的目光,我看到了薑雲亦那個傻缺。薑雲亦,你他媽能不作死嗎?然後自小體弱的我就華麗麗的暈倒了,在暈倒的時候,我看到了兩團黑影向我奔來。
真涼快啊,讓我再享受一會吧。“行了,別裝了,醒了就睜開眼睛”可我還沒享受多久,薑雲亦那欠扁的聲音就在我耳邊響起。
“薑雲亦,你怎麼在這裏。”我惡狠狠的瞪著他,我可沒忘記是誰害我變成這樣的。
“偷懶唄,剛好你就暈倒了,我就主動過來照顧你了。”說完還不忘看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再說,還不趕快感謝我。
“誰稀罕你照顧,要不是你,我會躺在這裏嗎?”我不無憤怒的吼道。
“怪我,怪我。”嘴上說著錯,然而眼底的笑意確是那樣明顯。
我一時氣結,竟找不到合適的話反駁。
“好了,不早了,我們去吃飯吧。”他見我是真的生氣了,便也斂住了嘴角的笑意。說完也不等我答複,便轉身向外走去。
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肚子就不爭氣的叫了起來。我連忙看了看他的身影,發現他走了挺遠才鬆了一口氣。算了,吃飯重要,於是趕緊下床,小跑著跟上了他。
夕陽將我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許多年後,我才明白,那段時光是多麼美好。可是笑著笑著,我們就長大了,哭著哭著,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初識的陽光成了我後來最美的傷。
為期七天的軍訓結束了,教官在講台上說著一些煽情的話,教室裏隱隱有哭泣聲傳來。我淡漠的注視著她們,每一天都會有人麵臨著離別,而成長不過就是一場又一場的告別。其實她們跟教官並沒有很深的感情,可如今卻哭的跟真的一樣。過不了幾天,她們便會遺忘。每一次分別,我們都認為自己會記很久很久,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就再也不記得當初說再見時的堅定。而那些和我們告別的人,最後也不會有人關心他們去了哪裏。隻是偶爾想起,原來,我還和他相識過。
我偏過頭看了看薑雲亦,發現他的眼眶微紅。我很想對他說,一個大男生,有什麼可哭的?可怎麼也說不出口。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掌心一片濕潤。原來我也是常人,安可可,其實你也沒有什麼不同。
教官走後,東哥來到了教室,難得的安慰了我們,效果顯然並不好,大家哭的越來越凶。沒辦法,東哥隻好落荒而逃。結果和我料想的一樣,沒過幾天,教室裏就再也沒有人提起軍訓時的那段時光,也沒有人說起離別時的感傷。一切都步入正軌,我不知道人是不是都這麼的薄涼,我隻是在心底跟自己說,安可可,每一次離別都是成長,不要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