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樂進這麼一說,陸遜的眼睛突然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直接抬起頭,瞪大了眼睛看著樂進,說道:“樂將軍!我有辦法了!”
轉眼又是一天過去了,在郎陵城內,雖然沒有得到敵人來攻的消息,但一向謹慎的程普還是下令城門緊閉,隨時準備迎敵。這次孫吳惹下的麻煩可是夠大的,如果不小心行事,隻怕當年孫堅苦苦打下的基業就要毀於一旦了!
在郎陵城的城守府內,坐鎮在此的,卻不是主帥程普,也不是副將祖茂,而是此次特地前來輔佐程普的謀士蒯越。程普和祖茂都留在軍營裏麵,以備隨時應戰,所以這城守府還是留給蒯越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比較合適。
夜已深,在城守府後院的廂房內,本來已經熟睡的蒯越,卻是開始滿頭冒汗,臉上隱隱透著一絲驚恐。過了一會兒,蒯越突然驚呼了一聲,睜開雙目,直接從床榻上蹦了起來。驚醒的蒯越滿頭的冷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滿臉驚恐地左右看了看,確定是在自己的房間內之後,這才鬆了口氣,無力地躺回了床榻上。
“大人!大人!出了什麼事?”這個時候,從窗外傳來了守在後院的孫吳軍士的詢問,顯然是被剛剛蒯越的那一聲驚呼給引過來的。
“我沒事!”蒯越衝著窗口方向擺了擺手,說道:“你們都退下吧!”蒯越怎麼說也算是孫吳的重臣,加上他本來就極好臉麵,可不想自己的醜態被下麵的這些軍士看到。
“呃!小人遵命!”聽得蒯越的命令,那幾名軍士猶豫了一下,確定蒯越真的沒事,這才退了下去。
等到那幾名軍士退下去之後,蒯越慢慢從床榻上下來,徑直走到了窗口,直接伸手將窗戶推開,抬頭望向了夜空中懸掛的明月,眼中閃過了一絲痛苦。剛剛蒯越又是夢到了當年蒯家滅族的慘劇,雖然過去這麼多年了,蒯越幾乎是夜夜都會做這樣的噩夢。而每次夢醒,蒯越心中對羅陽的恨意就是加深了幾分,簡直恨不得立馬衝到長安,將羅陽一家盡數砍殺,為蒯家族人報仇!
隻可惜,這些也都隻能是蒯越心中的臆想罷了。蒯越當年遠離故土,投入孫吳帳下,本就是希望借助孫吳的力量,向羅陽報仇!所以當年東吳世家背叛羅陽,也是蒯越親自去勸說成功的。可隨著時間流逝,羅陽的實力卻是越來越強,如今的羅陽,已經是天下最有權勢的人了!蒯越想要找羅陽報仇,恐怕今生是再無希望了!每每想到此處,蒯越就是鑽心的痛!
“大哥!我無能啊!不能為大哥報仇!”看著那夜空中的明月,蒯越似乎能夠看到大哥蒯良的麵孔,他正在大聲嗬斥蒯越為何不能盡快為自己報仇,蒯越的雙眼立馬就是浸滿了淚水,兩行清淚直接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
“大人!蒯大人!”這個時候,從屋外突然傳來了一把疾呼聲,卻是有人在廂房外叫門。
聽得這叫門聲,蒯越連忙是用衣袖將自己臉頰上的淚水擦幹,雖然蒯家已經覆滅多年了,但身為蒯家子弟,自幼接受的世家禮節教育,使得蒯越已經養成了習慣,不願被別人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麵。擦幹淨了淚水之後,蒯越又是清了清嗓子,這才冷喝道:“誰?有什麼事?”
“蒯大人!小的是祖將軍的部下!剛剛從城南的城門那裏趕過來!城南外來了一人,自稱是蒯大人的舊識,說是有要事要與蒯大人見麵!祖將軍也不敢耽誤蒯大人的事情,所以命小人來通知蒯大人!”如今的祖茂,可不是當年那個毛毛躁躁的莽夫了,自從黃蓋和韓當兩個好友戰死之後,祖茂又丟了孫堅托付給他的江東,祖茂也是收斂了自己的脾氣,開始變得穩重起來。
“舊識?”蒯越不由得一愣,他一時間也是想不出來,自己會有什麼舊識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當年蒯家覆滅,所有和蒯家有交情的人,要不就是裝作和蒯家沒有關係,要不就是死在了刀劍之下。而這些年來,蒯越一心想著報仇,在孫吳也沒有多少能夠談得來的朋友。思索了片刻,蒯越便是說道:“你等一會兒,我換好衣衫便去城南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