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張任這麼一打趣,呂凱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隻是這麼一笑,卻是牽動了自己在胸口處的一道傷口,當即便是疼得呂凱直呲牙。呂凱也是跟著一幹守軍將士在這城頭上苦守了好幾天,身上自然不可能完好無損,光是上半身就已經有了三四處傷口,也虧得呂凱這一介文人還能吃得消!
張任笑了笑,對呂凱說道:“說實在的,呂大人,當初我第一次見到你,還真有些瞧不起你呢!不過經過今天這麼一戰,別的不說,光憑大人身上這些傷,走到哪裏去,誰敢不對大人豎個大拇指啊!”
呂凱也是苦笑了一下,卻是臉色一正,開始說正經事了:“張將軍!今日的戰鬥可以說是已經結束了,依將軍來看,我們到底還能支持多久?”
張任也不開玩笑了,先是左右看了看城頭上的情況,又轉過頭看了一眼城外,沉聲說道:“呂大人!這幾天敵人的攻勢是越來越猛,將士們都傷亡慘重!而敵人的情況,根據我的觀察,至少還有四五萬的兵力!再這麼打下去,我怕我們隻能再支持三天了!”
“三天?”得到張任的回答,呂凱的眉頭一皺,說道:“之前魯大人所發來的消息,從成都趕來的援軍還有五天的時間才能到啊!這時間上可就來不及了!張將軍,難道沒有其他辦法可想了嗎?”呂凱也是有自知之明,自己的長處在於政務,這行軍打仗的事,還是要多依靠張任。
張任緊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最後卻隻是一臉的苦澀,說道:“難啊!兵力相差太多了!這城內的物資也太過稀缺。箭矢已經用完了,明天守城的時候,就隻能靠石頭砸了!這樣下去,能夠守三天,已經是極限了!除非能夠想到更好的辦法!”
呂凱相信張任的判斷,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是沒有辦法了,頓時呂凱也是一臉急色,勉強站起身來,抬頭看著城頭上將士們的情況幹著急。可現在形勢比人強,呂凱就是著急也沒用,最後呂凱也隻能是長歎一口氣,仰頭望向已經漸漸暗下來的天空,歎道:“也罷!我受主公知遇之恩,如今也到了我以性命報恩的時候了!這次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守住這朱提城!哼!這些蠻夷想要攻破此城,就從我呂凱的身上跨過去!”
呂凱一介文人也能如此強硬,在一旁的張任也是一臉激昂,跟著站起身,提著長槍對呂凱說道:“呂大人!你可不是一個人!還有我呢!我們一塊守在這朱提城!嗬嗬!剛剛我也隻是這麼估算,可當年將軍教過我,打仗這種事,不到最後一刻,永遠誰勝誰負都不能做出最終決定!說不定,真的會有什麼奇跡出現呢!”
呂凱和張任兩人相互鼓勵著對方,心中雖然都知道,這場仗再這樣下去,恐怕是沒有獲勝的可能了,但他們卻沒有絲毫要放棄的意思。
而在城外,那片軍營當中,最大的營帳,自然就是這支軍隊的大帳所在。在大帳內,一幹眾人卻也沒有因為現在戰事占優而麵露喜色。隻見坐在最上首位的一人,身形雖然不高,單卻是長得極為壯實,一臉的橫肉,看上去甚是凶惡。此人正是這次起兵攻打朱提的大軍統帥,永昌太守雍闓!
說起這雍闓,倒也不是普通人,其祖也是赫赫有名,當年助高祖擊敗暴秦的漢什邡侯雍齒!不過,經過這麼多年,雍闓已經不能算是一個漢人了,他的血脈更傾向於當地的蠻人多一些。這次,雍闓就是以南蠻人的身份,起兵攻打朱提,他手下的兵馬,大部分都是南蠻將士。雍闓世居於此,對於當地的南蠻人,雍闓的威信可是很高的,這次雍闓起兵,當地的南蠻人簡直是一呼百應,這才被雍闓組織起了這麼一大隊兵馬。
而雍闓現在正陰沉著一張臉,他滿臉的怒火,卻也正是來自於此。隻見雍闓瞪著一雙銅鈴大眼,哼道:“廢物!一群廢物!整整六萬人!去攻打一個不到萬人把守的城池都攻不下!我還如何指望你們幫我攻入中原?你們還有什麼臉麵去享受漢人那花花江山?廢物!全都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