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勇一個人回到家,隨口說了句“靜怡確實有事,已經在學校吃了,咱們不用等了。”依依聽後撇了撇嘴,長順忙著擺桌子,翠玲也沒再追問。飯菜上桌後,一家人悶著頭兒吃飯,氣氛十分壓抑。
小勇三口兩口胡嚕飽了,抹抹嘴,說廠子裏還有事情要先走。翠玲攔了一句,“你等等,我有話跟你說。”小勇隻得留下來。依依吃完撂下筷子,說要去同學家裏玩兒,翠玲說別去太久,早點兒回來。
“你娶的到底是媳婦兒還是祖宗啊?老媽子在家把飯做熟了,三請兩請的還不來,她到底想幹啥?這日子還過不過?不想過了就早點兒說話,誰也別耽誤誰!”翠玲憋了一肚子的氣,把火兒撒在了小勇身上。
小勇沒吭聲,想著怎麼把這關糊弄過去。長順站起身來要收拾桌子,“你先放著,著急忙慌地弄它幹啥?都怪你,平時老慣著她,咋樣,說話不靈了吧?”翠玲又把矛頭指向長順。
“媽,您別想多嘍,靜怡我倆最近是鬧點兒小別扭,過一陳子就會好的,您甭擔心!”小勇實在想不出啥好借口,隻得禿嚕一點兒,故意說得輕描淡寫。
“鬧點兒小別扭,糊弄誰呢?從你受傷有小半年了吧,她回家吃過一頓飯嗎?沒有!回來過幾趟也跟鬼追著似的,板凳都沒焐熱就要走。兩口子床頭吵架床尾和,哪兒有半年還過不去那個勁兒的?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倆現在是各過各的日子,誰都不管誰了,娶媳婦兒為了啥,不就為跟前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嗎?人都不在你這兒了,更甭想她心裏惦著你,那還不離婚等著啥呢?”翠玲一語戳中了要害。
“你這是當媽的該說的話嗎?寧拆十座廟都不毀一樁婚,自己的親兒子哪兒有勸離不勸合的!小勇他倆走到今天,你敢說你一點兒責任都沒有?是誰當初一火心地想拆散他們?是誰藏戶口本不讓他倆去登記?是誰結婚一年多不讓兒媳婦兒登門?兒孫自有兒孫福,當老家兒的不要幹涉太多,結婚也好,離婚也罷,咱們隻盡到一個提醒兒的責任,是分是合讓他們自己去決定。過日子別人替不了,感情咋樣兒也隻有自個兒清楚,咱們就不要鹹吃蘿卜淡操心了!”長順在一旁勸解道。
“和著他倆鬧別扭你都怪我唄,要依我說還怪你呢,當初你要是不生他,哪兒來的這些囉囉杠啊!我是吃飽了撐的愛操這個心,從今往後,他倆的事兒我一概不管不問,啥事兒都由你當家,還不行嗎?”翠玲賭氣說道。
“你這就是強詞奪理了!啥叫你不管?該管的事兒你必須得管,而且還得管好嘍,不該管的事兒問都別問,他們就是問你也別輕易張嘴,得學會裝聾作啞,那才叫本事!”長順的話極富人生哲理。
“爸,媽,都是我不好,讓您跟著著急生氣。靜怡我倆這個事兒吧,的確不是一天兩天了,也說不上誰對誰錯,倆人就是事兒想不到一塊兒,話也說不到一塊兒,覺著特別累,心累!雖說眼下還沒到離婚的地步,但是勢頭也不看好,還能維持多久,誰都說不定!我想再抻個一頭二年,倆人都冷靜冷靜,實在過不到一塊兒再離,這就是我給您撂的實底兒。”小勇知道瞞不下去了,隻得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