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夢中驚醒了,夢裏夢外,似兩個不同的人生,遇到了互不相幹的人。
可是現實中的夢裏記憶,隻剩下了碎片,它們是殘缺了的。
他從夢中驚醒,隻帶著幾絲夢中記憶的碎片,和一身的冷汗。
“曉柔!!!”
這個撕心裂肺的聲音,來自於夢裏,來自於那些記憶的碎片,碎片中,有一副畫麵,一個渾身被鮮血染紅的男子,懷裏安靜地躺著一個白衣女子。
男子身上的紅色,沒有一絲沾染到潔白女子的身上。
他的朝天怒吼,似帶著強烈的憤懣,強烈的不甘,強烈的質問,還有……無盡的悲痛。
……
“我叫曉柔,破曉的曉,溫柔的柔,你叫什麼名字呢?”這是一個很甜美的聲音,如風鈴在微風中相互交錯。
“桑林。”這卻是一個冷冷的聲音。
“你為什麼一直要往前走啊?前麵有什麼?你在找什麼?我可以一起去嗎?”
桑林的聲音不再出現,整個世界裏,隻剩下了曉柔那一個孤獨而又華美的聲音回蕩,隨著她聲音的飄散,這個世界裏,似乎出現了破碎的聲音……
沒有人注意到,桑林一直前進的方向,是西方。
我是誰呢?我是桑林嗎?或許是吧,不然為何夢中的我身上會出現一個桑林的名字?
我是桑林。他甩了幾下腦袋,為自己再次確定了一下名字。
夢中,桑林是一世聖主,鬥天穹而不敗,入地府而毀四方,遊東海而取神棒!
後來,連高高在上的天朝,天朝裏的天帝,天帝的帝母和其大臣,都不得不承認他的身份:齊天聖主。
五座山的山腳,有一戶人家,家裏隻住著一個老者和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靠在老者腳上,老者靠在門口的一棵桑樹上,一老一少,說著一個流傳千古的故事:“曾經,有過一幅畫,畫上有一副美景,於這畫中美景裏,有過一段故事。”
“當然,這是上古的神話傳說了。”
“故事是這樣的,畫的原本,是一張白紙,這張白紙有神力一般,能夠根據日夜而變。”
“這張白紙,是盤古開天時,一斧揮過,斬下的歲月與青春。”
“經曆三生三世三千年的孕育,讓它有了痕跡。”
“這些痕跡中,慢慢形成,出現了一些依稀的畫麵。”
“畫麵太美。”
二月,微風吹拂,寒冷降臨時,帶來了淡淡的雪。
有足跡在這雪地裏蔓延,似有林中精靈嬉戲而過,一路進入了一片桑林深處。
風在呼嘯,林子中不斷有碎雪落下,稀稀拉拉的,如在對新生的桑筍,發出屬於生命的召喚。
在這個桑林白雪圓月圖的世界裏,有這樣一個疑問:如果有一天,雪融完了,春天會不會就這樣來臨?
於是,桑林在微風的幫助下,在不斷抖著,抖落身上的雪,讓它們更加容易化,讓春更加早地來。
充滿了期待與希望!
入夜了,竹林裏泛白,微風停止了吹拂。
月高懸時,很圓,很亮,皎潔裏,很無暇,月光很柔,恰似水。
在破曉的那一刻,月光緩緩消失,桑林裏的雪,也慢慢地融化了……
“那副畫裏呀,有一片桑林,和一個皎潔的圓月,還有一片雪。”
“那些雪,是會融化的……”
他看著她的臉,她看著他的眼,都笑了。
“我叫曉柔,破曉的曉,溫柔的柔,你是誰呢?”
“桑林。”
………
“啊哈哈,死豬,你又做噩夢了?快給哥哥說說,這次有什麼刺激的?”
帶著一身冷汗醒來的桑林,抬頭看到了一張猴子的臉,這張臉讓他頓時有了惡心。
此時的猴子,正一臉興奮地看著他。
這樣的情形,已經有了很多次。
“我夢到……”桑林不敢反抗,努力回憶起夢中的記憶碎片。
他打不過猴子,這是他的悲哀,反抗的結果隻有一個,被暴打,被打成豬頭,更加難看的豬頭。
“我夢到……”正要說的時候,突然,他心中似乎被什麼刺了一下,出現一陣莫名的刺痛。
那個潔白的身影浮現在腦海,揮之不去了……
“我夢到我們有四個人,一匹馬,一直朝著西邊走。”
“哦?為什麼是西邊?西邊有什麼嗎?”猴子來了興趣,笑嘻嘻地拍了一下桑林的腦袋。
“我也不知道……”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他的眼角偷偷看向了西邊的天空……
“也許……夢中的那裏,也有了不為人知的秘密罷……”這句話說出時,似在對猴子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話語裏的情,隨風飄散,散入天地了,無人明悟,無人在乎……
“呔,你這豬頭,日子過得好,還有這麼刺激的夢!老子心裏很不平衡!快叫三聲猴爺爺讓老子平靜一下!”猴子突然一跳,掏出一根鏽跡斑斑的鐵棒,將桑林的腦袋敲地鐺鐺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