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灑在樹林裏,將原本綠色的染成金黃,正是一個安詳美好的黃昏.
當然,豺狼卻不這麼想,準確的說,它在盯著眼前的一隻兔子.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況這本不是一隻普通的兔子.
兔子顯然也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血紅的眼睛猛的望向東方,身子卻猛地向西邊蹦出,隻見一道灰色的影子一閃而過,而豺狼卻沒動。
兔子以為逃出生天的時候,豺狼動了,像風一樣穿過與兔子間的距離,猛地咬住。
它眼裏居然露出自得的笑。
如果沒有頭頂上的一支箭,它也許會笑的更燦爛。
自古以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說的便是眼前的場景吧,在豺狼衝去的瞬間,張口咬住兔子的瞬間,微生雲的手也動了,他等的就是那個瞬間。
“高手過招,差之毫厘謬以千裏。”微生雲不由得想起父親說過的話,隨手把弓背在身後,拔出箭矢,扛著兔子和豺狼,雖然隻有十五歲,但抱著百十來斤的東西微生雲卻毫不吃力。“箭術又有精進,父親一定會誇獎我的。”其實仍是個大男孩,棱角分明的臉上劍眉輕挑,露出的笑容平淡溫和,完全看不出來就這樣一個大男孩已經是村裏有名的獵人了。
天漸漸昏暗,微生雲扛著獵物飛快奔跑在山嶺中,前方逐漸可以看到光亮,微生雲心中一暖;“到家了。”
迎接他的是滿天大火。
微生雲愣住了,死死盯著被火熊熊燃燒的村子,像猛地睡醒一樣,“不!”
老王是過去村裏頂尖的獵人,在大火中他尋找著自己的獵物,他看到了微生雲,不著痕跡地笑了。
“王叔,這到底怎麼了,村子怎麼會起大火,我父親呢,村子裏人怎麼樣了,你沒事吧?”
“哦,微生啊,你爸他瘋了,他放火燒了村子,真是瘋了,還到處亂砍人,好多村民都被你爸砍死了,瘋了瘋了,快跑吧,看我這膀子。”老王擼起袖子,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赫然在目。
“你胡說,我爸怎麼可能做這種事,你胡說。”微生雲顯然被王叔這番話擊亂了理性。“我要去找我父親!”少年顯然是了方寸,不顧周圍的大火,硬是想往他家的方向跑。
“別去啊,你爸真瘋了說不得連你也不認識了。”老王急急想要拉住微生雲,顯得著急萬分。
“果然還是小孩子。”他這麼想著,左手拉住微生雲的右臂,右手一瞬間變成漆黑,在微生雲看不到的死角,送向了他的脖子,“又是一個。”此時老王的臉上滿是猙獰,皮膚下仿佛有著什麼在不清的竄動,“去死吧!’他心中呐喊。
一道光閃過,血漫天噴出,微生雲顯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驚呆了的看著老王!
老王的頭沒了,身後站著一個中年男子,手中拿著一把沾滿鮮血的刀,“父親,你怎麼,真的是你?”微生雲腦海中像炸了一樣,回想著老王和父親平日裏沒事互相喝兩杯,勾肩搭背親密無間,怎麼會?“父親,你到底在幹什麼!”微生雲有點害怕,他握住了手中的弓。
然而被微生雲稱作父親的男子,仍抓了老王的屍體在反複尋找著什麼,猛地目光一定,又是一刀砍在了老王的肚子上,這才輕輕放下了老王的屍體,又輕輕送入大火中。這才抬頭看微生雲。嘴唇微微張開顯然要說什麼.......
在這個時候,空氣中卻猛的多了股粘稠的味道。
微生涼顏色一變,不假思索的抓起微生雲,飛快向村口奔去。
微生雲不停在掙紮,卻是徒勞無功,他父親的臂膀像被鍛造緊密的鐵圈一樣將微生雲束縛得緊緊的,值得注意的是,微生涼所過之處,大火仿佛在畏懼著什麼,自行唯唯諾諾消散不見了。
天黑得越發徹底,今天是個沒有月亮的日子,沒有月光自然也就不能朗照,不是平日裏的小睡而是酣眠。而在微生涼飛速逃竄的時候,天似乎愈發黑的徹底,微生雲顯然也發現了不同尋常,不再掙紮隻是緊咬著嘴唇,雖然隻有十五歲,其實在山中的日子早就讓他成熟成了一個男兒,他模糊的感覺有什麼快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