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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長得還不錯。親戚鄰裏們見到我,總是揉著我肉嘟嘟的臉,對我父親說:“葉誌國,你們家葉萌長得真俊呐,將來長大了,肯定跟你一樣,是個遠近聞名的大帥哥啊!”然後,她們會不論場合、不限中老的,捧著我的臉,狠狠的咂一口。當然,我這裏所說的,都是限於40歲朝上的已婚大嬸們。
父親麵對這種情況時,總是淡淡的笑。長大了以後,我才明白,那是一種欣慰自豪的表現。
而我,雖然年齡還小,但卻堅定地持有一顆,作為男人的自尊心。我討厭她們不分輕重、不論場合過於熱情的,表現她們對我的喜愛。其實,我是更討厭她們因那狠狠一咂,而殘留在我臉上的口水。要知道,是不會有男人喜歡,滿臉都是被大嬸們侵犯過的印跡。所以,我每天都會期盼,我能夠快點長大。我要告訴她們,什麼是禮貌,什麼是男女授受不親。好讓那些個討厭的女人們,離我越遠越好。因為童年那些不愉快的記憶,讓我在青春期成長的過程中,潛意識的排斥女生,尤其是呱噪熱情的女生。可我的身邊,從來都是被女生們,圍個水泄不通。這樣說,可能會有些自負,但事實確實如此。
女生總是喜歡送一些,她們自己喜愛的,用粉色信封包裝著的東西。我心裏清楚那是什麼,表麵若無其事的收下,做出會將它們帶回家的樣子,可它們最終,都會依次躺在,我沿路回家的垃圾箱裏。我這麼做隻是為了,減少自己的麻煩而已,我討厭女生對著我大哭大叫。從我拒絕了,第一個給我寫信的女生起,我就見識並牢牢的記住了,女生那種毫無形象可言的大哭大叫,還有,不斷地糾纏和帶著憤恨的唾罵。
可這並不代表,我排斥戀愛。遇到我認為有趣的女生,而她也自願跟在我身後的話,我會跟她試試。我不認為,在這個年紀,會有真正複雜的愛情。早戀,一直都是孩子們對未知領域的好奇而已。我的父親,一直是大家敬重的對象。當然,從童年開始,英明神勇的他,就是我心裏最崇敬的人。
他是一名警察。年輕的時候,曾因在部隊表現出色,而被分到了特警隊。後來退役回到家鄉,留在了當地的公安局工作。從我記事起,每個人見到他,都會對著他“葉大隊,葉大隊”的叫。
我清楚地記得,8歲時生日那天,父親下班進門,就開始豪爽的笑。作為全職主婦的母親,趕忙盡責的熱情打探,父親為何事這樣開心。母親激動的質疑,父親得意的訴說。在他們的這次談話中,我隱約的偷聽到,‘升職’這種陌生的字眼。
從那以後,人們見到他,都會嚴肅尊敬的叫他葉局長。我從周圍家人鄰居們,對我關心和熱情的程度,又一次突飛猛進的行為上,隱隱的明白,‘升職’對於一個人的重要意義。我的成績一直不錯,但不是因為我有多刻苦。我很慶幸,自己有個聰明的腦袋。小學畢業的暑假,父親帶我去參觀了新學校。那是一所全省重點,初高中六年製全封閉式的學校。
這將意味著,我即將獨立的生活,可我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我習慣了依賴,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所以,理智戰勝了獨立的喜悅。我整日愁眉苦臉,以表我不滿的態度。假期要結束的時候,這種的無聲鬥爭有了結果。終於,父親通過自己的人際網絡,為我取得了周末可以回家的,半封閉式中學生活。因此,我也看到了父母的溺愛。
高二結束的時候,父親替我聯係了,以多數理科優秀考生,而聞名的新學校。我沒有掙紮。從小到大,父親總是如此,替我思考,替我料理好一切,不容我質疑和反抗。我因為對父親的敬重,決定了讓自己學會順從和習慣。高三開學的第二周,2008年9月9日,我認識了柴柯雙。
柴柯雙是個太平凡的女孩,長相一般,學習一般,紮在人堆裏,我根本不會注意到她。可她喜歡上我這件事,做的卻太有意思。她沒有像別的女孩一樣,寫信給我,或送我無聊的東西,亦或是直接熱情大膽的告白。她隻是默默地,每天下課、放學以後,跟在我5米以外的位置。
無論我做什麼,她都會悄悄地跟著。就算我轉身用眼神告訴她,我發現你了,你快走吧。可她依然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坦然的站在那裏,對我燦爛的微笑,然後繼續跟著我。我發現她的存在時,先是詫異,轉瞬到置之不理。可後來,我被她這種燦爛的微笑,折磨的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