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雪落,出生在江南,水瓶座。
這個季節,我選擇離開,隻想用一段時間來清醒自己。
我約了個網友見麵,在深圳。她叫做小弄,“梅花三弄”的弄。《說文》說:弄,玩也。從手持玉。盧貢切。
小弄在網上看我發的帖子,給我發E-mail,每天一封。她說,雪落,你是個不懂得照顧自己的孩子,來我這兒吧。我想你。
又說,雪落你來吧。深圳的紫荊花開了,我給你編個花環。
後來,我答應了。因為我愛上的男人,他並不愛我。而且徐州也快要下雪了,我想把那些嬌豔的紫荊花帶回來,讓它們開放在雪地裏。我想那會美得很奇異而且妖冶。
我不相信愛情,雖然有太多的孩子在玩無聊的家家酒。很多時候,我會認為尾生抱柱梁祝化蝶都是後人編來自我安慰的鬼話。在這個世界上,愛情隻會像煙花一樣璀璨一時,不會永遠溫暖。
來這個學校之前,我是計劃著要出書的。然而現在隻是蹉跎歲月。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我不知道該先做哪一件,於是索性不做,這樣時間也一樣會流淌走。
一個很冷清的夜晚,枚子突然對我說,雪落,你為什麼不談一場戀愛?你不知道嗎?紅顏在彈指之間就老了。那個時候我正在聽蔡琴。那個女子有著低沉渾厚的嗓音,很質感,像是舊上海灘上曆經滄桑卻依舊輝煌的燈火,疲憊奢靡地閃爍。
枚子是我的室友。我知道她和炫在一起了。
我說,對不起,枚子。我不相信愛情。
我明白我再也無法像愛乙函那樣去愛一個人了。但是乙函,他卻愛上了另一個女孩。
在某一個光線昏暗的路燈下,他對我說,雪落,對不起,你對我付出的我無法償還。我想有一天你會有一雙漂亮的玻璃鞋,玻璃鞋的背後會有一個英俊的王子等著你,但那人不是我。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非常遺憾,但是我可以想象得出他心裏是多麼虛偽。他要離開了,跟另一個女孩子,卻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我的心已經痛得麻木了。
我說,沒什麼,乙函,你走吧,隻要你過得好就夠了。我會為你們祝福的。
轉過身的刹那,我泫然淚下。我知道乙函仍然站在原地。我沒有回頭,因為害怕他看見我滿臉的淚水。
很久之後我終於明白,愛情隻是一場殘酷的遊戲,它不著痕跡卻讓遊戲的雙方兩敗俱傷。
後來我遇到碣,那個小我兩歲的男孩子,他生長在徐州。
碣和乙函一樣,是喜愛音樂的孩子。
第一次見到碣,我就問他,會唱《忘憂草》嗎?
他說不會,但是可以學。
我想象著碣像乙函一樣彈著吉他,為我唱這首歌的樣子。可是,乙函再也不會出現了。
枚子成天和炫廝守在一起。那時侯,校園裏到處能見到這樣戀愛著的孩子,他們互相摟抱著在冬日的校園裏晃蕩,幸福的微笑。
我問枚子,戀愛就是這樣的嗎?
她說是的,戀愛就是互相溫暖。
但是我不明白,因為我不覺得這個北方城市的冬天太過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