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垂目:“大叔,下一次,可否帶落海前來,我想見他。”
落鐵匠雖不知弄堂何意,卻見他神色間不帶絲毫玩笑的意思,便張口答應了。
將落鐵匠等人送出了城隍廟,翻身回去的時候,海棠出於不忍,還是親自動手將被凍的半死不活的魏遠拖進了後堂,又出於人道的將廟裏唯一的小毯子蓋到了他身上,絮絮叨叨的道:“這毯子也不知是程兒從哪個溫柔鄉裏順來的,全是亂七八糟的脂粉味兒。”
說完還嫌棄的拍了拍自己,可卻全然忘了,她口中帶著脂粉味兒的小毯子如今正蒙在另一個人身上。
於是昏睡中的魏遠做了一個夢,他夢到自己成親了,對方是個胸大腰細腿子長的姑娘,可她全程都蒙著一方紅蓋頭,魏遠看不到她的臉。
每次就要將蓋頭扯下來的時候,魏遠不是失足掉進了冰水裏被凍的渾身發抖,就是失手打翻了姨娘的脂粉奩被嗆得連連打噴嚏。
每次都是這樣,就在魏遠沮喪的時候,他的新娘子竟自己朝他走了過來,慢慢掀動了自己紅蓋頭。
魏遠屏住呼吸,目光緊緊鎖住蓋頭下越露越多的臉,吞了口口水:嗯,他的新娘子有個小巧的下巴!他很滿意!
再複向上一點,魏遠又安下了一點心:還有張櫻桃小口!
就在魏遠坐正了身子,準備慢慢欣賞是,新娘子的紅蓋頭被一舉撤下,露出了城隍醫那張冷清的臉!
魏遠淒厲的慘叫一聲,猛地跑了出去,卻發現自己掉進了姨娘的脂粉奩裏,到處都彌漫著刺鼻的脂粉味,怎麼也跑不出去!
而事實就是…
他突然在睡夢中慘叫一聲,然後便張牙舞爪的想要將小毯子從臉上拿下來,可是抓了半天都摸不到毯子的邊緣,最後搜的一下從地上坐了去來,毯子也隨著他的起身從頭上落到了腿上。
魏遠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發現自己不過是做了一場夢,沒有新娘子,也沒有紅蓋頭,就連姨娘的脂粉奩都隻不過是一塊小毯子!
他鬆了一口氣,然後便發現了自己正坐在地上,陳嘯也不在自己身邊。
魏遠搔搔後腦站起身來,撩開簾子出去,卻見陳嘯正背對著他與堂中央的誰對視,他往前走了兩步,去好死不死的看見了城隍醫那個小白臉!
“鬼啊!”
魏遠再次大叫一聲,一個縱身跳到了陳嘯背上,揪著陳嘯的脖領子便嚷起來:“二爺!那個小白臉的鬼魂找回來了!我們快跑啊!”
大堂內原本的兩個人,顯然都不擅長應對這種超出他們理解範圍的突發狀況,都茫然的保持著魏遠出現之前的動作,不知該如何打破尷尬。
海棠本在城隍廟外留意著端木家的人偷襲,卻先後兩次都聽到了魏遠的慘叫,想著,不會是端木家的人從後邊進去了吧!
出於擔心弄堂的安危,海棠還是決定回廟裏看看,可前腳剛邁進大堂便被堂裏三人的狀態,震撼的體無完膚。
“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
見沒人回答自己,海棠開始猜測:“額…是丈夫帶著新歡回府,卻在家門口看到原配正拿著刀坐在台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