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遠。”
聽到主子的召喚,名叫魏遠的侍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心道又是再怪自己話多。
“是,二爺。”
魏遠老實的應了口,臨了還不忘捏捏那小乞丐髒兮兮的臉蛋兒,平易近人地笑了笑。
待其回到陳嘯身後,果然迎來對方一記冷眼,魏遠腆著臉傻傻一笑,小聲說道:“將軍息怒,這樣一來咱們也不算是無故離職,這看病嘛,總是得準許咱們請個假不是?”
陳嘯不理會他嬉皮笑臉,轉而繼續注視起麵前那年紀輕輕的大夫。
他已觀察了這年輕人許久,不管來人是外傷還是什麼頑症,他診治起來皆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顯然是有些真才實學,否則斷然是做不到如此地步。
況且,來這裏看病的人雜而多,病因五花八門、傷勢輕重不一,他能一直穩坐泰山忙而不亂,井井有條的做著自己事,已足夠叫他另眼相看。
“看來阿奕說的沒錯,他的大皇兄,果真是推薦了一位好的大夫給他。”
陳嘯很少稱讚人,更不要說這麼明明確確的誇獎。魏遠再三確定了自己的耳朵沒出問題,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嬌弱得像個女人一樣的大夫,不知該用什麼詞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好半晌,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猶猶豫豫的問道:“將軍想要招攬他?”
陳嘯輕笑一聲,臉上潰爛的傷口也跟著擠在了一起,顯得更加猙獰。仿佛意識到了自己的狀況,陳嘯幹咳一聲道:“招攬?隻怕太子早已將人收到旗下留以自用了,哪裏還輪得到你來。”
魏遠語塞,不等他再次出聲,卻見身前之人已然離去,徑自坐到了醫台之前,安靜的等候看診。
弄堂放下手中的筆,緩緩抬頭,正好對上陳嘯猙獰可怖的傷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正當陳嘯以為弄堂皺眉是因為他麵容滲人,卻不想對方開口便道:“你這傷已拖了太久,殘毒侵入了頸部的動脈,右臂怕是保不住了。”
陳嘯與魏遠聞言雙雙一怔,尤其是魏遠,顯然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魏遠心中百感交集,這小白臉兒不聞不問,單是看了一眼便知道將軍的臉上是毒非傷,比端木家那些號稱神醫的江湖騙子強了不知多少倍!可他方才說…將軍的右臂…保不住了?
陳嘯先是默不作聲,然後輕輕點點頭:“先生所言極是,我這臉,的確是中毒所致。”
弄堂不接話,手指敲敲桌子,示意他將手腕放到桌麵上來。
陳嘯授意,抬起已有些腫痛的右臂放到桌上,卻見弄堂的臉色驀地黑了起來。
不等他詢問,便聽弄堂扭頭朝後堂叫道:“將麻沸散拿來!”
正當陳嘯、魏遠兩人一頭霧水時,卻見從簾子後鑽出一黃臉小童,手裏拿著兩小袋麻布包。
叫兩人驚詫的是,這小童同樣沒有因為看到陳嘯臉上的傷大驚小怪,隻瞟了一眼,便走到了那青年大夫身後,等待其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