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海棠發愁的抓抓腦袋:“為何?這個為何呢?這個…我也說不清…什麼時候…”
蕭蓉撇撇嘴:“我一開始問的便是你為何對他這般掛懷,可你都要將你們的故事講個通透了,還是沒回答我,你不會不知道吧?”
海棠一愣,然後怪異的朝蕭蓉瞧去,突然明白了什麼!
這個女人是在逼她說…說出自己的小心思!
海棠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蕭蓉忖道:明明一開始跟她說,知道她的想法,現在又在這裏裝傻充愣的引誘她!
奸詐!海棠腦海中猛地蹦出這兩個字。
她對比蕭蓉反複回想,認真的點點頭,這個女人果然是老奸巨猾,城府極深,就這一會兒,自己已經被她牽著鼻子走了半天!
海棠盯了蕭蓉半晌,喜上眉梢,笑眯眯地道:“你問我為何關心弄堂?那還用說嘛!自然是因為如今,我是她義姐!”
“喔?”
蕭蓉拉長了調子,明顯不信。
海棠不管她,自顧道:“姐姐自然是要多顧著弟弟的,就像師師大小姐,不一樣是對小少爺疼愛有加嗎?”
蕭蓉默然,她並非無力反駁,隻是她已然知道,海棠已完全看穿了她的意圖。
杜寧也知道自家媳婦失了策,卻還是小聲嘀咕著為蕭蓉抱不平:“哪裏會一樣,最起碼師師看程兒的時候眼睛不會呼啦呼啦亮閃閃!”
海棠脊梁骨一硬,被戳穿心思的尷尬撲麵而來,她咬牙切齒的轉過身去,怒瞪著角落裏的杜寧,一字一句的質問道:“你說什麼?”
杜寧見狀大呼不好,不等海棠上前,便先發製人的從其頭頂翻過,拉開門便跑了出去。
海棠撲了個空,狠狠的回頭一瞪,也跟著從大開地門口追了去。
書房內隻剩了蕭蓉一個人,還有地上剛剛束縛過海棠的繩索。
蕭蓉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院子裏兩個人上演著你追我趕的戲碼恍惚出神道:“若是海棠早先沒有刻意地躲著殿下,恐怕這兩個人早已成了朋友。”
她輕笑一聲,再度翻開弄堂的寫的詞,古怪地笑笑:“弄堂不在乎海棠嗎?嗬,也不見得。”
蕭蓉複向後院看了一眼,然後轉身走到書案後邊,鋪好宣紙,細細的研起磨來。
弄堂的那首詞通篇的讀下來,確是完整的告訴了他們事情的經過,可若是將上下闕的意思反過來呢?
蕭蓉嗜唇,抽出一直冗筆,沾滿墨汁,慢慢謄寫起來:
“聞冰上雪見輕,乃看枯石傍積潭,怪山,怪山。素來良辰美景盞邀月,日正頭,隻待氤氳起。夜半三更,何人不走尋常路,偏要翻得梁上做君子?小窗倚欄杆,不添燭火二三。”
寫完,蕭蓉嗬了一口氣:“果然,這樣才是真正的自序嗎?全然在為海棠開脫……”
蕭蓉認真的拆解起其中的句子,然後不得不佩服起弄堂對後院觀察的細微。
東宮後院池潭的積雪,短短數日已消融了大半,這等速度堪比在日照下的屋頂,這樣有趣的事情很容易便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後來經多方推斷,我肯定冰潭下有熱源,而且是麵積不小的暗室。
在府邸設暗室,本來無可厚非,可偏偏東宮就在天子的腳下,稍有不慎,性命危矣,所以我猜測這條暗室的出口通道絕不隻一個,又或者說有更多,但至少有一條是可以作為危機時刻逃生用的。它可能處在暗室附近,也可能在最偏遠的角落,但終其欲意,是叫人意想不到。
可如今正值冬季,對我來說,是找通道最容易的時機,因為地下的熱會源源不斷的形成蒸汽浮生出來。
是故,我曾特意觀察了冰潭附近所有擺設的變化,然後我發現,東宮最高的那座假山,高度堪比雙層塔樓,可以接受日照,可底下的積雪卻比山頂的還要少,所以我猜,那座假山下,應該有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