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海棠道謝,弄堂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總是有讓我啞口無言的辦法,我若是應了你這聲謝,豈不是要遭天打雷劈?”
海棠吐吐舌頭:“一時忘了,這竟是我帶來的東西.”
弄堂笑而不語,感受到手心裏不斷傳來的暖意,他將眼神至於海棠身上,見其正一臉滿足地捧著熱氣騰騰的大紅袍啜飲,心中似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有些微微酥麻。
“海棠。”弄堂突然出聲道。
“嗯?”
“等雪停了之後,我們便要去東宮了。”
海棠聞言將頭轉向半開的窗子,見雪勢已經漸小,隨即點點頭道:“好。”
她歪頭想了一會,將手中的茶盞放於桌上,正襟危坐的注視著弄堂的臉,反複吸氣了幾次,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
“弄堂…”
“何事?”
“其實我…其實…”
“嗯?”
弄堂與她對視,眉目間滿是詢問,卻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意思。
“其實太子…”
“海棠姐姐!原來你在這裏啊!”
海棠被這尖銳的童聲打斷了要說的話,連帶著積攢了好久的勇氣也消失殆盡!整個人如泄了氣的水囊一般,隻剩下了苦不堪言。
弄堂聞言看向窗外,隱約見有小半個腦袋露出,不禁失笑。
海棠也無奈的看向冷不丁出現在弄堂窗外的程遠程,心裏全是怨念!
程遠程不知道自己壞了海棠的事,還滿臉興奮的要往人家身前去。
小小的手掌往窗框上一拄,借力一個打挺便從外邊躍了進來,然後樂顛顛的湊道弄堂跟前道:“弄堂哥哥打擾了,我是來找海棠姐姐的!”
事不關己,弄堂溫和的點點頭,沒有說話,眼睛垂於手中的湯婆子上,似在養神。
程遠程再次將臉轉向海棠,後者翻了個白眼兒,整個腦袋便伏在了桌上,但還是將臉露在了程遠程那邊。
“小少爺,不管你怎麼纏著我我也是那句話,我看你根骨很好,可以教你輕功,但是易容術是萬萬不能教的!”
無論是從海棠的反應、語氣以及話裏話外,弄堂都已經聽出,程遠程早就不止一次的找過海棠了,且都被拒絕了。
複想起自己蘇醒那日,程遠程也是突然出現在自己床下,瞪著眼睛問他:“是否見過海棠?”
弄堂再次失笑:想不到這個孩子小小年紀,便懂得持之以恒,真是難得。
想罷,弄堂悄悄睨了程遠程一眼,而後,複又不吭不響地合上了眼睛。
“不是姐姐也說過第一次見我便想收我為徒的嗎?”
程遠程發動優勢,一雙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海棠,聲音帶著哭腔,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海棠有苦說不出,見程遠程這樣,絕望的發出一聲悲鳴,將額頭對著桌子的邊緣咚咚咚的敲了起來。
弄堂和程遠程紛紛停止了自己裝模作樣的表演,驚訝的看著海棠自殘。
這件事說來也是海棠自己自作自受。
起初見到程遠程時,海棠見他腳下生風、步履輕盈,便料定他是學輕功的好苗子,本欲將自己的輕功傾囊相授,便與程蒼說起此事。
誰知程遠程知道了以後不但要跟她學輕功,還央求她將易容術一並傳授,海棠當然不同意!
至於原因,她也如實告訴了程遠程。
她所學的易容,是獨門秘法,代代單傳,而且還有一條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