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風玥的名字她是知道的,曾經還有閨中友人在嬉鬧中,因為這個名字羞紅了臉。
傳言他溫潤如玉,身手敏捷,因童年跟隨父親走南闖北,所學到的醫術繁而雜,但卻完全被他吸收了去,並在此基礎上加以研製,增強了藥材原本的藥性。
上禹四二三年,闕都大旱,流民眾多,災情引發了一種怪病,名曰燥症。
染此病者,胸悶頭暈,四肢無力,惡心腹瀉,不出七日脫水而亡。
聖上下旨,命端木家盡快找出病因,根治此疾。
端木醫堂接連數日調遣醫者流連闕都,始終束手無策。
恰有一青衫白靴的藥郎,背著破舊的書箱,拖家帶口的經過闕都,見此情此景,便主動留下為百姓診治。
那藥郎尚未長開的稚子,提出用廣藿香為主,白術、甘草等為輔,以紫蘇葉為藥引熬製湯藥,竟治好了令端木家都無從下手的燥症頑疾。
聖上本欲下旨表彰,卻發現那藥郎一家早已不在闕都,再也找不到蹤跡。
後有人認出,當日那位青衫藥郎正是端木溪,而寫出那根治燥症的藥方之人正是當時年僅十一歲的端木風玥。
可如今…
程師師看著弄堂幾欲抓爛床框的手掌,臉色不善的瞪了自己父親一眼。
程蒼知道程師師在怪他故意刺激弄堂,卻並未理會,而是繼續說道:“一個月前,普陽城端木溪的府邸失了一場大火,據說一家四口無一生還,端木世家為此,還特意去了現場將他們的屍首裝殮,寄予了厚葬……”
“住口!”
弄堂嘶吼著打斷了程蒼的話,眼睛猩紅的瞪著他一字一句的道:“都是些道貌岸然的畜生!說什麼端木磊無能,無法繼承端木醫堂,要請我父親回去!說什麼風玥堪當此任!好一場叔侄情深的大戲!”
弄堂痛不欲生,閉目舒緩片刻,娓娓道來:
“我父親當年被端木宏算計,在繼承人較量的那次煉藥中,誤用了忘憂草,致使試藥人當場斃命,從此被逐出了端木家。”
“十八年來,他無時不刻都想回普陽,回他的家鄉,卻無數次的隻敢流連於普陽城的周邊城鎮!他說,他甚至可以不怪端木宏算計他,隻要他們能回到原來兄弟和睦的樣子!隻要端木宏還願意叫他大哥!就在一年前,他真的盼來了端木家的人,而對方也是口口聲聲的說是要來接他回家的……”
弄堂語氣變得急促起來,說話也越發的咬牙切齒:“可原來真正想重歸於好的,還是隻有我父親一人!隨著時間的推移,端木宏漸漸露出本來的嘴臉!”
“他不知從哪裏知曉我父親將這十八年間所見到的、醫治過的疑難雜症的病因以及醫治方法全都記在了一本冊子上,而且其中還記載了我與父親的共同探索出的新的藥理和手法。他先是誘導我父親不成,便發展為公開撕破臉,逼迫他交出冊子!”
“我父親自然不肯!端木燕那個蛇蠍婦人,竟在我們家的水井裏灑下了軟筋散,當晚,我們全家無一人幸免,全部功力盡失,渾身乏力!”
弄堂的嘴唇再次幹裂開,血絲順著深深的唇紋,流淌下來,滴到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