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師師苦思冥想,卻始終百思不得其解,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卻猛然聽到院中伴著秋風響起的風鈴聲,程師師一拍腦袋脫口而出:“相思鈴!”
……
弄堂不知道自己睡了幾天,但醒來之後四周無人的孤寂叫這少年更加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已家破人亡,而且還在疲於奔命的路上。
昏睡前的記憶如波濤湧般灌入腦海,弄堂的胸口一陣劇痛,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晚的廝殺中。
藥廬中的父親七孔流血,緊緊抓著他的手道:“大運堂,半年以後,若你還活著,一定要去大運堂!”
弄堂當時心如死灰,根本沒想過自己會活著逃出普陽城,卻不想,自己機緣巧合下竟被人帶進了大運堂。
“原來那東西的另一半,竟是被父親送到大運堂了嗎?”
弄堂平躺在床上低語,絲毫沒注意到床下有一顆小蘿卜頭突然鑽了出來朝他問道:“另一半?什麼另一半?弄堂哥哥是在找海棠姐姐嗎?”
弄堂被突然出現的程遠程嚇了一跳,全身開始痙攣,卻死咬著牙隱忍,不肯出聲,喘息過後弄堂注意到了程遠程叫他的稱呼:弄堂哥哥?
這句稱呼喚起了弄堂在城隍廟中記憶:
我改變注意了,我要救你!
我叫海棠,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你弄堂吧?
“是了,那紅衣服的姑娘說她叫海棠,是她帶我來到這裏的。”
弄堂氣若遊絲,將目光停留在程遠程身上問:“她在哪裏?”
程遠程搖搖頭:“我也在找她,還以為她在你這裏。”
聽到這樣的回答,弄堂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逝。
他對這孩子尚有些印象,當日就是這孩子帶他來到這個房間,並且叫了大夫給他醫治。想到這,弄堂的態度稍好了一些,他沙啞著嗓音道:“你叫什麼名字?”
程遠程老實的指指自己的胸脯子回答:“我啊,我叫程遠程,我爹是大運堂的總鏢頭。”
弄堂突然感覺有些目眩,閉眼緩和了少許才道:“原來是程小公子,還請程小公子請堂內可以做主的大人來一趟可好?我有要緊事相商!”
程遠程眨眨眼睛,乖巧的點點頭:“可以是可以,但你要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喔!等哪天是要還的!”
弄堂露出苦笑,微乎其微的點點頭,心下卻在忍不住嘲諷的問自己:一個廢人,該如何還大運堂嫡公子的人情?
小程遠程自然想不到這點,得到弄堂的首肯,便歡快的撒腿兒跑向了自己老爹的書房。
而程蒼的書房中早有人捷足先登,正是程師師。
程師師從琅崢口中得知海棠進了大運堂做鏢師,於是火急火燎的跑到了程蒼麵前,想要將關於海棠那顆相思鈴的事情稟告給程蒼。
果不其然,當程蒼聽到相思玲這三個字時,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凝重。
他看似平靜,實則桌下的雙拳已經握緊,他道:“相思鈴,水晶鍛造,渡之以銀…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嗬!“
程蒼冷笑一聲,問程師師:“還有人知道那鈴鐺的事嗎?”
程師師搖搖頭:“管爺爺臨終前,隻對女兒一人提及過,七年前他受一病重的紅館女子委托,以相思鈴為信物,帶著她九歲女兒去往齊王府,求見當年還不是皇帝的齊王殿下。”
程師師說話間眼神已開始飄忽,心裏也有些忐忑,隻見她穩了穩心神接著道:“隻是不巧的是,當晚爆發了雙王奪嫡,齊王殿下早於先帝寢殿侍疾,未能見到海棠的麵。瑀王更是派人將整個齊王府圍得水泄不通,管爺爺怕那小女孩兒出意外,遂躲過重重關卡,將其帶回。不久之後那紅館女子便因為病重去世了,小女孩兒也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