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紈絝,終章(2 / 2)

程遠程不由自主的點頭,脫口道:“我可沒有無理取鬧,就是你的錯,都怪你天生麗質,害的我失了魂!就算是我定力不夠!你也要分擔主要的責任!不能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就這麼欺負我呀!”

沐非幕被他這巧言善變的嘴巴說的啞口無言,偏偏對方句句是奉承,叫她想反駁也無從張開口,僵持了半晌,複看到程遠程那張故作委屈,又理直氣壯的樣子,沐非幕挫敗的哼了一聲。

程遠程也懂得見好就收,湊上那張傾國傾城的俊顏賣弄道:“阿幕,阿幕你不要生氣了,是我不好,明日我們倆就要天各一方了,你怎麼忍心如此對我?”

程遠程亦真亦假的感情流露觸動了沐非幕的惻隱之心,沐非幕猶豫的將視線移到程遠程臉上,別別扭扭的道:“花言巧語!自己長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還好意思說看別人看癡了,偽君子!”

程遠程見沐非幕終於有了反應,也不管沐非幕說的話是好是壞,便匆匆全部應下,腦袋點的飛快道:“是是是,阿幕說得對!”

沐非幕撲哧笑了出來,嬌嗔道:“沒出息!”

程遠程照單全收,身後像是化出了尾巴一般,沒節操的搖擺著。

沐非幕佯裝冷眼,眼尾淡淡掃視了他這浮誇的尊容,啐了一聲:“好不正經!”背過身去卻笑的甘甜。

她回扣程遠程的手指,心中感念: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而程遠程的心裏其實是及其感動的,沐非幕以身犯險,隻為能給他留有驚喜。

她不動聲色的將自己喉嚨處的假體取下,還原了本來的聲帶,換上羅裙,紅裝素裹,卻成為了程遠程心中最美的紀念。

……

次日,沐王府舉家喬遷,去往封地廬州。

程遠程一襲紅衣似火站在城門上,眼睛定定的望著那遠去的車馬隊列。

那最前邊的檀木馬車裏,有他心中最記掛的姑娘,是他今生最珍視的寶藏。

就在昨日她給了他此生都不能忘卻的印象,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的刻畫在了自己的腦海中,如同朱砂作箋,抽不出,抹不去。

程遠程描摹著沐非幕的輪廓一遍一遍的喚著她的名字,貪婪的好像永遠都叫不夠。

他道:“阿幕,卿本精華,此行甚佳;如玉青蔥,奉汝還家。”

他道:“阿幕,你今日極美的。”

他道:“阿幕,你等著我,找到杜寧,我便去看你。”

他道:“阿幕,明日我便不去送你了,你且萬事小心。”

她道:“好。”

馬車浩浩蕩蕩的出了闕都城,往事已經停在了昨日,沐非幕再坐不住,她鑽出車簾探出半個身子朝身後生活了十六年的闕都城望去,隻見高高的城牆上有一抹豔麗的鮮紅,隨風波動。

沐非幕看不清他的身形,隻能憑借自己對那人的熟悉,猜測出他的情緒與動作。

沐非幕雙眼朦朧,有濕意在臉上滑落,她顫抖著用手遮住自己的前額,眯了眯眼睛,退回了馬車內,幕簾垂落,隻聽車內傳來一聲歎息,糯糯的,有些沙啞。

她道:“程遠程,你這個騙子。”

此去經年,闕都再無沐王府,取而代之的是廬州鎮海王。

上禹東南海岸線,於沐王府喬遷之年起,逐年遞增,上禹海域短短三年間擴疆十裏。

時五年,新帝即位,沐王世子沐非幕歿,葬於廬州,追封親王,其弟沐承鄴年五歲,襲世子位。

同年,大運堂程小公子傷心欲絕、遠走他鄉,行俠仗義、浪跡天涯。

後有人稱,程小公子去過漠北,探望早已嫁作人婦的蓮九姑娘,而身邊竟跟著一位神似當年沐小世子的美婦人。

那人曾聽程小公子叫那婦人名為:“伽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