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嘛,總是有些相似之處的。”
程遠程諂媚的朝蕭蓉擠擠眼睛,換來後者一記飛眼。
“我看你這傷也省的叫府醫跑一趟了,趁著天氣還涼,早些回去吧,免得那刺客醒了見得太陽,又該哇哇亂叫了。”
程遠程不毋庸置疑的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打了個激靈,幹笑著對蕭蓉請了辭。聽蕭蓉那話,他大概已經猜到袁旭仁是被哪種刑法逼瘋了的。
畏懼太陽?
恐怕是每到日出之時,便會有人手拿鑷子將他的雙眼挑開不容閉合,待審問到日落時分,將鑷子去掉,才可休息。這方法看似簡單,確是折磨人心,越是意誌力強勁的人,承受的煎熬越大。除卻身上的痛苦,還有源源不斷的來自心裏的叫囂和對自己唾棄。偏偏這種刑法看似殘忍,卻是極少出人命,甚至有些受刑者身上連一處傷口都找不到。
程遠程揪緊眉心,心中困惑難平:苑胥族是前朝阮氏的忠將,所以袁旭仁極有可能知道阮氏大軍的所以計劃!當苑胥慘遭皇室滅門之時,杜寧尚不知道阮氏還有殘餘,隻當袁旭仁的父親就是幕後最大的主謀,故痛下殺手,意圖斬草除根,誰知後來竟引出了前朝的阮氏!那麼袁旭仁作為苑胥族的少主,理應知道他們大部分的機密,而這些,蕭蓉不可能審不出來!
但若是審出來了,她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呢?難不成,有什麼事是自己都不能知道的嗎?亦或者......袁旭仁也不過是個棄子?
程遠程越想越不對,越想越困惑,待他反應過來,他人已經走到了東宮的後門外,而現於他麵前的是一臉別別扭扭的沐非幕,和一輛外表普通周身被封閉完好的馬車。
沐非幕見他出來,原本就有些紅的臉頰更像是染血一般,眼睛如同受了驚的兔子滿世界亂瞟,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如今正手無足措。
程遠程被她這種反映大大取悅了,臉上的一籌莫展被清掃的蕩然無存,連看著麵前的老馬都是分外的動人,情不自禁的吟道:“吾家有女初長成。”
沐非幕正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聽他念了這麼一句,先是愣了恍惚,然後腦子裏猛然飄過素裹方才勸解她的話。
“世子寬心,小公子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難免對男女之事興味正濃,二位又是情深意重,所以小公子才並未拘謹,方才的事,您也莫要往心裏去,小公子正是思春的年紀,您多擔待,而且您有所不知,我們東宮的人不知道有多羨慕您與小公子能不顧世俗的在一起......”
素裹說的津津有味,講的頭頭是道,孰不知沐非幕早就被那‘思春’兩個的大字炸的體無完膚,後邊的話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腦子裏想的除了那兩個字,還是那兩個字,其他的瑣碎早已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這廂好不容易的平複了心境,誰知竟又聽見程遠程吟了這麼一句隨意引人遐想的詩句!
“男女之事興味正濃?思春的年紀?吾家有女初長成?”沐非幕將素裹與程遠程所說的話連在一起重複了一遍,腦子彭的清了空,本能的就吼了一句叫程遠程摸不著頭腦的話:“我去你的程遠程!”
程遠程被罵的摸不清頭腦,尚來不及問是為何,卻見沐非幕已經坐上馬車禦馬南行,再不管他在身後咆哮、呼喚。
而沐非幕此時像熟透了的葡萄,由裏到外都紅成了一片,嘴裏嘟囔著程遠程大色狼,心裏卻慌亂又夾雜著緊張。
“吾家有女初長成......討厭!”沐非幕懊惱地低吟一聲,猛地將頭埋進了腿窩裏,羞得再也不敢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