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正雄睚眥欲裂,卻不敢再上前半分,因為他知道,他隻要再動半分,杜寧的箭矢便會蜂擁而至,是以他隻能將這滿腔的恨意化作淩厲的視線射向竇瑛。
竇瑛並不在意對方想要將他碎屍萬段的恨意,反而順著杜寧的意思,對阮正雄抱拳道:“阮先生,承讓。”說完便再次扯動韁繩,進了城門。
杜寧笑而不語,竇瑛叫阮正雄阮先生,想必會更是讓對方蒙羞吧!阮正雄自譯前朝後人,打著恢複皇族身份出兵,誰曾想,對方竟連一個稱號都不願給他。杜寧眯起眼睛,轉身看向登城而歸的竇瑛,心情又好了不少。
而竇瑛見到杜寧的第一個動作便是半跪施禮,高聲道:“多謝殿下搭救!末將不負眾望!”
杜寧先是一愣,然後想到竇瑛是指剛才那一箭之恩,瀟灑的笑笑,走上前,托住竇瑛的雙肘將他扶起來:“將軍說哪裏話!這是孤應該做的!”
杜寧微笑,轉頭看阮正雄已回歸本位,而左將軍的屍首也被他們抬了回去,空蕩的戰圈中隻剩下了一灘快要看不清顏色的深沉與黃土合二為一。
阮正雄瞪紅了眼睛,盯著城上主仆相惜的畫麵,卻不敢再冒然派人叫戰,竇瑛第一場便敢上陣,是不是說明他們手裏還有更為鋒利的王牌?從那個叫杜寧的青年一出現,整個湘城的士氣便開始大增,而且軍心也越發牢固,看來那人及有可能還帶了什麼高人而來。
阮正雄想過,招手叫來離自己稍遠的一年輕將領,隻見那人尖腮細眼,手持雙劍,見阮正雄招呼,忙喜笑顏開,奔至駕前。
阮正雄道:“龔將軍,你去叫陣,探一探城內虛實。”
被叫做龔將軍的年輕人得令,將雙劍收入鞘中打馬前去,行至城門,抬首正巧見到左將軍的人頭懸掛於頂,由於竇瑛出刀極快,他緊縮的瞳孔來不及變化,就以那般驚悚的表情得以定格。
龔將軍縮了縮脖子,開始叫戰,卻是再不敢向左將軍那般囂張,聲音小了許多,連帶著底氣都尚且不足。
久江爆笑:“這算什麼將軍,膽小的像隻耗子,這樣的人如何登的上台麵。”
竇瑛不語,眼睛卻放在他那馬囊兩側的寶劍上。
杜寧笑道:“聽沐世子說,阮氏行軍行的匆忙,帳中有分量的將士並不多見,反而卻有不少狼鼠之輩,為保證勢力,阮正雄對這些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來這些人,從開始便是被帶上戰場送死的。”
久江點點頭,然後朝杜寧拱手一拜:“殿下,這次就又久江去吧!”
杜寧聞言將眼神轉向竇瑛,見其點點頭,便欣然同意:“去吧。”
久江大喜:“謝殿下成全!”說著便撒開雙腿朝下跑去,快要不見時,竇瑛突然喊道:“久江,小心那兩把劍!”
久江一愣,然後鄭重的點點頭,才重新邁起步子跑了下去。
杜寧挑眉,然後認真的看看了城下那人的雙劍,轉頭向竇瑛問道:“竇將軍知道那兵器的門道?”
竇瑛搖搖頭,他隻是有一種感覺,一種久經沙場磨練出來的對危險的預感。
杜寧回首,見久江已經縱馬衝出城外,手上拿的是一根青銅色的長棍,杜寧有些驚豔:“戰場用棍,有些意思。”
竇瑛點點頭:“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也有些意外,不過稍候我便發現了那棍子的精妙之處。”
杜寧“喔?”了一聲,然後認真的看起了城下那兩人之間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