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一日,湘城大營主帳內,竇瑛穩坐高堂,目光如炬的掃視帳中在座的湘城將領。
不多時,帳外傳令兵高呼前來:“報!”
“說!”竇瑛臨危不亂,沉著冷靜地凝視那背旗的小兵道。
“敵軍昨夜於十裏外安營紮寨,於今晨,就地埋鍋造飯,人數在十萬之間!”
帳內瞬間響起抽氣聲一片,竇瑛冷眸一掃,頓時又恢複了鴉雀無聲的氛圍,他朗聲回道:“再探!”
小兵回應聲道:“是。”抓起背上的一麵小旗便匆匆而去。
竇瑛鷹目漸沉朝旁側問道:“祁琛回來沒有?”
其左邊坐下一小將答:“回稟將軍,副將軍昨日隨同監軍大人去了對麵的山裏,至今並未歸來。”
竇瑛蹙眉:“還沒回來?”
見底下那年輕將領再次首肯,竇瑛歎了口氣,又重新高振聲線道:“不等了!久江,你帶三千驍騎營將士隨我與城門前待命,邱將軍率重兵斷後,營內拋卻後衛隊,另留下五百人在駐營等候接應祁琛,務必要保護太子殿下的安危!聽懂了嗎!”
方才回答竇瑛的小將忙站起身來抱拳應道:“久江領命!”
帳內其他人紛紛起身應和:“末將遵命!”
回應時,竇瑛右手邊年紀見長的老將顯然有些心不在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竇瑛眉頭微瞠問道:“邱將軍可是認為此番安排有何不妥?”
邱將軍上前一步抱拳,如實答道:“竇將軍理應知曉,就算傾盡全城我方也隻有三萬兵力,其中算得上精兵的當屬驍騎營的五千人馬,然而在上次敵軍的試敵戰役中,已折損兩千,剩下的三千已經是強兵之弩,排除後衛不說,太子殿下又帶走了五百壯兵,還要留下五百人接應!這樣來說,真正可以參戰守城的的兵力,隻剩下了兩萬人左右,將軍莫不是要用這兩萬人馬去跟敵方的十萬大軍死磕嗎?”見竇瑛不語,邱將軍繼續道:“末將以為,理當先派出使者與對方洽談,等到援兵到來之際再行打算!”
竇瑛劍眉皺緊了又鬆,暗沉的眸子似閃電般朝邱將軍射去,劃破壓抑的氛圍,他道:“邱將軍的意思是,讓本將派人去同那等亂臣賊子講和?”
見那間有華發的人頷首,竇瑛怒喝:“難不成邱將軍忘了他們這一路走來殘殺了我上禹多少無辜百姓嗎?向他們求和,我等為將的初衷何在?我上禹泱泱大國的國威何在?莫不是要讓邊境小國看輕我們上禹的武將,好伺機來犯嗎?”麵對竇瑛的連環質問,邱將軍竟無言以對,微霜的兩鬢似有顫動。
“寡不敵眾?”竇瑛冷笑:“兩萬如何,十萬又如何?為將之道,理應從容應對敵眾我寡的局勢,光想著從人數上壓倒對方,還打哪門子仗!算哪門子將軍!以多勝少,勝之不武!以我薄弱之兵力,抵擋阮氏賊人千軍萬馬踏我國土,欺我百姓,方是我等湘城武將的職責所在!方顯我上禹的男兒本色!”
“久江願遂將軍出城迎敵,將敵將首級拿下,揚我軍威!”那自稱九江的小將半跪於邱將軍身旁高聲宣告!緊接著,帳中其餘的幾名將領皆先後以同樣的方式跪於其身後揚聲道:“末將願遂將軍前往斷後,勢必與湘城共存亡!”
“末將願往!”
“末將願往!”
“末將也是!”
霎那間,原本壓抑十足的軍帳中,竟是熱血沸騰!竇瑛嘴角高揚,視線移到一言不發的邱將軍身上緩緩道:“既然如此,那便勞煩高、楊兩位將軍為本將斷後,其餘等人依舊各司其職!邱將軍便留守在大營內等候殿下歸來。”
“末將領命!”
眾將一同高呼,竇瑛在眾人臉上巡視一遍,見個個都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正色道:“全軍整裝,待辰時一過,隨本將登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