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寧來了興趣,偏頭問他:“果真?是誰?”
沐非幕閉嘴搖搖頭,故作神秘的指指天:“佛曰,不可說。”
杜寧敗興而歸,收回身子啐了句:“裝神弄鬼。”
程遠程訕笑著朝沐非幕示好,換來對方笑意更深。
見對方有意饒他,程遠程敲敲桌子:“依我看,嶺南還是由我去。”
“不行。”
“不行。”
堂上其餘兩人先後開口,卻難得的言辭一致,程遠程心上一暖,朝二人打笑:“有什麼不行,論爬牆打探消息,誰還有我擅長?”
杜寧知曉程遠程曾師承神偷玉麵十三娘,將她偷盜的本事學了個十成十,藏匿起行蹤來,若非絕頂的高手,定不會輕易叫人發覺了去。可暗探情報又怎會隻需要隱藏行蹤這麼簡單!
杜寧搖搖頭:“不成,此行凶險,你一個世家公子,我怎麼放心的下。”
程遠程不服,扁嘴回應:“什麼世家公子!我好歹也是出鏢無數的大運堂二等鏢師!你這麼看不起我?”
這次輪到沐非幕不讚成:“大運堂二等鏢師又如何?蓮九姑娘得這個名頭的時候你還滿城逛紅館呢!別拿著雞毛當令箭,若不是大運堂的威名赫赫,你以為旁的山賊真不敢截你一個玉麵小公子押的鏢?”
程遠程本想反駁對方太不把二等鏢師放在眼裏了,可觸及沐非幕猙獰的眼神,又把話柄咽了下去。心道:“好嘛,媳婦兒最大。”
見他妥協,沐非幕將眼神收了回來,轉頭看向杜寧:“此事東宮若是不方便,我們沐王府倒是有些打探消息的好手。”
杜寧擺擺手讚賞道:“不必,除了這毛頭小子,東宮也不是沒人了。”
程遠程扁扁嘴:“什麼毛頭小子,明明在以前重用人家的很,這回到趕著把我踹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太子殿下為了巴結沐王府把我送過來聯姻呢!”
杜寧呸了一聲,對著程遠程滿臉的嫌棄:“還我巴結沐王府!你天天跑的多勤快自己沒個分寸啊?我送你來聯姻?你確定不是你自個兒來到貼的?”
程遠程被杜寧這頓劈頭蓋臉說的小臉通紅,雙頰上掛著嬌羞,偷偷瞄了暗暗憋笑的沐非幕一眼,對著杜寧使勁兒撲棱小爪子:“討厭討厭,你快住嘴,多難為情啊!”說完忙將雙手並攏覆於臉上,手指卻鬆了兩道逢,暗中觀察。
“……”
麵對程遠程突如其來的羞怯行為,杜寧不知作何反應。心裏發懵:“太不對勁,程兒身上以前是帶著些脂粉氣,可是如今怎麼就發展成了娘娘腔!”
沐非幕也被程遠程撲棱小爪子的動作嚇得不輕,心道:“難不成我這一會兒男一會兒女,給程遠程嚇出毛病來了?”
兩個人各懷心思,卻都有些複雜的看著堂中央雙頰粉紅的程遠程歎了口氣,同聲道:“無妄之災。”
……
大運堂一等鏢師兼禦用醫師,風弄公子——弄堂,出身醫道世家端木醫堂,不過此事卻鮮為人知,世人隻道風弄公子有名無姓,少時隨一紅衣女子入駐大運堂,師承老堂主學武。
後來那紅衣女子桃李之年突然住進怡紅院做了花魁,正是大名鼎鼎的海棠紅。
風弄公子此後極少出鏢,專心於堂內鑽研醫理,如今放眼闕都已是醫術第一人。
雖為醫者才俊,風弄公子卻慈悲為懷,每月十五必到城西的城隍廟免費為百姓義診一日,口碑極佳。
不過大運堂內,對於和弄堂相處,大家卻有著不成文的默契:能離多遠離多遠!不然你就是下一個程遠程!
……
程遠程房內
“庸醫!”
“庸醫之所以是庸醫,就在於他從來不吃自己的藥。”
“這就是你拿我試藥的理由嗎?”
……
從此以後,若問程遠程最不敢得罪的人是誰,畢首推風弄公子,弄堂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