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沒想好怎麼應對如今的局麵,兩個人便這麼僵持著;程遠程抿著嘴直愣愣的站著,沐非幕閉著眼硬生生的挺著,大有一副你不動我不動的架勢。
最後還是臉皮相對比較厚的程遠程先行開了腔:“世子辮兒無虛發,好生勇猛。”
沐非幕也知道自己那一辮子終究是狠狠的抽了對方一個眼花目眩,有幾分心虛,加上自己如今這個架勢,她已經沒有立場生氣了。
“小公子若是方便,不妨先把我舉起來。”
“樂意之至。”
程遠程幹笑兩聲,將如倒插蔥似的沐非幕撐了起來,身子暗自朝後邊退了兩步才站定。
“世子小心腳下。”
“哦。”
沐非幕呆呆的應了一聲,場麵便再次陷入尷尬。自己有錯在先,如今又讓八麵玲瓏的程遠程做了啞巴,他感覺自己應該是被人下了降頭。
“那個李鑫,他醒了。”
“醒了?”
扯到正事上來,程遠程突然收起了尷尬與無措,滿是鄭重。
“我去看看。”
“哦。”
沐非幕應了一聲,本想喚人來為程遠程帶路,又想到自己一早就把院裏的人支的老遠,歎了一口氣,嗔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直直盯了程遠程兩眼,示意他給自己讓個位子,程遠程一點便透,恢複了滿麵春風,審時度勢的又朝後退了兩步,將門口的位置讓了出來。
沐非幕見地方寬敞了,感覺呼吸都通常不已,大方的邁出門檻,回身將那兩扇房門合攏,然後對著出路朝程遠程揚了一手,率先跨了出去。
程遠程跟在身後,摸了摸被甩的隱隱作痛的鼻子,無聲的歎了口氣,出師不利。
“小公子方才可是有事要與非幕商量。”沐非幕走在前邊,想要化解兩人之間的微妙氛圍。
程遠程呷了一聲舌,暗稱:是有的,不過今天還是不說了,太不吉利。
“並未,隻是多日不見,有些掛念世子。”
“這樣啊。”
行在前頭的人突然止了步子,回頭看他;程遠程跟的不緊,至其身後也跟著站定,眼睛一度審視,似在詢問,為何不走了?
“太子殿下,可曾與小公子說過什麼?”
“太子?”
“正是。”
程遠程滿臉疑狐,十分不解為何會突然提及太子,思索再三也不知如何答複;
沐非幕心下有了算計;看來程遠程還不知道那日宮門之下所發生之事,可是太子已經對他有了防備?想著,沐非幕臉色便時而凝重,時而舒展,猶豫半晌不知再如何開口。
程遠程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也不知為何好端端的提起了杜寧,卻非常不想將時間在這太陽底下耗下去,因為實在太曬了。“世子若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與我說道說道,我雖不才,但從對太子殿下的了解來看,除卻太子妃,便沒有比我更清楚的了。”
“哦?”
“絕非虛言,就算你問我他幾天想吃一次魚,我都能說出來,要下毒的話,一擊必成。”
“……”
沐非幕突然對太子同情了起來,認識程遠程應該就是他這一生之中最大的敗筆。
“小公子可知道太子對沐王府是何看法?”
沐非幕隻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並非想過可以從程遠程嘴裏聽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問完便又拾起步子朝前走去。
程遠程見終於不用在原地曬幹兒,很是開心的跟在後邊,一隻手還舉起飄逸的小紅衫子來回撲閃起來,似在招風。
“防禦不足,戒備有餘。”
沐非幕剛動兩步,聞言又停了下來,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瞅著剛剛接話的程小公子,仿佛要用目光將他盯個洞出來。
“嗯?”
程遠程並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不是他問自己是什麼看法的嗎?怎麼又這般看著自己,難不成是自己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