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昭國371年,錦昭帝三子迎娶淮安侯府嫡女,受封南臨王,賜封地南臨一帶。
十裏紅妝,大紅綢緞綿延十數裏,城中一派喜慶喧鬧,曆來少有的奢華儀仗,一路喜樂震天,禮炮不斷,將整座京都染上一片大紅的喜氣。
南臨王府。
喜燭之下,微弱的燭光映著她的容顏,鳳冠霞披,溫婉的容顏精致如畫。
“吱呀――”
推門而入,金珠流蘇下隻能依稀看到一雙天青緞的官靴,她便知道,來人正是她未來將要仰仗一生的夫君。
沈素枝不由得攥緊了衣角,麵上染上了幾分嬌羞,呼吸也有些亂了,卻是依舊抿著唇,將頭垂得低低的,盯著繡鞋上的凰紋。
忽而。
鳳冠鑲嵌的金珠流蘇被人掀開。
光潔的下巴被他輕輕挑起,沈素枝的目光無處可躲,隻能狹促的盯著他的衣裳。
“素枝?”盛子軒輕輕喚了她一聲。
“嗯……”她隻是應了一聲,不再答話,臉上卻是滾燙起來,說不盡的嬌羞之色。
適然。
他捧起她的臉,附上她的唇,輕輕的吻。
盛子軒捧著她的臉,卻是極盡溫柔,在這樣溫柔裏的她的身子幾乎癱軟,卻被他的另一隻手穿過纖腰,扣在懷裏。
沈素枝隻覺一陣酥癢的感覺,剛想抬手擾去,便被盛子軒禁錮住了軟弱無骨的雙手,沈素枝來不及再有其它動作,隻感覺身子一重,便被盛子軒撲倒在榻。
杏仁白果卻是灑落一地,無人問津,燭火跳躍,牆上映著斑駁的影子,風光旖旎。
天邊的青灰色緩緩褪去,夜幕悄然而至,疏星清亮,多了幾分鴟梟的低鳴。
府中一片大紅的喜慶,紅籠高掛,喜綢繞梁,賓客盈門,相互敬酒,好生熱鬧。
而新房,卻是變了氣氛。
“賤人!”盛子軒的麵色顯得異常陰沉,將手中的元帕重重扔向沈素枝,狠狠捏緊了拳頭,隻聽“硌硌”作響。
元帕落在沈素枝的腳邊,雖起了褶皺,但也能夠分明的辨出元帕上隻見旖旎之色,卻竟無半滴落紅。
沈素枝的眸子裏充斥著滿滿的不可思議,將元帕翻來覆去,卻還是隻有一方雪白的白帕。
“不會的……怎麼會這樣……”沈素枝喃喃自語,眼中悄然泛起了淚。
她知道沒有落紅意味著什麼,她出自書香門第,自小便知禮義廉恥,如今,她長大了,女兒家圓房沒有落紅意味著什麼,她比京中任何的未婚女子都要明白。
一滴落紅也是好的啊,可如今,竟無半分,可她分明什麼都沒有做……
盛子軒整理好外衣,不顧沈素枝的驚愕,轉身推門而出。
沈素枝也隻著了一件裏衣,卻是未曾想過現如今已然是衣衫不整,掀開被子便下了床榻,卻一時失足重重跌落在地,見盛子軒已然走了半米多遠,沈素枝也來不及多想便匆忙起身,連鞋都尚未穿便追了上去,死死的拉住盛子軒的袖子,不肯讓他在離開半分。
“子軒……你相信我,我是清白的……我真的是清白的……”沈素枝苦苦辯解,死死扯住盛子軒的袖子,不肯放開,也不肯讓他離開,隻能一昧的解釋,可這解釋,卻顯得蒼白無力。
盛子軒冷哼一聲,卻是不肯聽沈素枝的解釋,隻是冷笑道:“你是清白的?那你給本王解釋解釋元帕上為何沒有落紅?嗯?”
“我也不知道……”沈素枝垂下了頭,淚終是從眼眶中落下,她不能辯解元帕上為何沒有落紅,她隻知自己是清白的,可那又如何?子軒會聽自己的嗎?“夫君,你是知道我的,我是斷然不會做出這樣有違婦道的事情……可我……可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夫君,你相信我好不好,子軒,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沈素枝搖著頭,淚一顆一顆的溢出,猶如梨花帶雨,惹人憐惜。
盛子軒狠狠的甩開沈素枝,不再多言,抬腿便走出了一步。
沈素枝緊緊的抱住盛子軒的右腳,卑微的匍匐在他的腳下,卻是下了決心不肯讓他再走出一步。
“賤人!給本王放開!”盛子軒怒斥道,眼底掩不住的厭惡與嫌棄。
“子軒……我真的是清白的……”沈素枝隻能無力的辯解著,淚珠映著盛子軒俊俏的麵容,他的眼底,卻是一覽無盡的醃臢。
“滾!”盛子軒重重地踹向沈素枝的心口,棱角分明的臉上多了幾分殘忍狠辣。
身子本就孱弱的沈素枝一下子被踹到了床側,一地的杏仁白果硌破了沈素枝如白瓷般的玉背,鮮血汩汩染透了雪白的裏衣。
“軒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好歹也得聽聽四妹妹口中與她翻雲覆雨的人是誰……”
陡然。
一道嬌媚的輕笑聲傳來。
沈素枝艱難的爬起,抬頭看向女子,眼前卻是一片模糊,隻能依稀看到一抹豔麗的大紅色。但那聲音,卻是異常的熟悉悅耳。
“不過是個蕩。婦罷,看見她本王就心生厭煩,”盛子軒冷厲的話語頓了頓,轉向紅衣女子時,話語又多了幾分溫柔,“哪裏比得上月兒一根頭發絲。”
說罷,盛子軒摟過女子,吻向女子。
月兒?莫不是……二姐姐……沈新月?
不……不會是的……二姐姐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沈素枝用力搖了搖頭,眼前總算清亮起來,入眼,卻是大紅衣裳的女子半推半就著盛子軒的吻。
那女子嬌媚的側顏,分明就是二姐姐沈新月,此刻,卻不知為何,眼前的女子竟陌生得緊。
猛然,心就如千萬銀針狠狠刺了一般,抽的一下,蝕骨般的疼痛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