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聖姬說道:“我想問你幾個填詞的問題。”停頓一下,接著說道:“你今天講的李清照的《聲聲慢》詞,尋尋覓覓,冷泠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最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惟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為什麼用的韻不一樣?像開始用的息、急、識、滴,卻又轉用摘、黑、得。”
沈心鳴說道:“這些字古時候的讀音與現在不一樣的,它們都是入聲字,本來是吳語,就是江浙一帶的口音,經過民族的變遷,有了變化,所以,你就覺得韻腳不對了。”
樸聖姬問道:“那我們現在填詞是用哪個韻譜才對呢?”
沈心鳴說道:“詩詞對韻腳要求很嚴格,這是因為詩詞可以用來演唱,隻有有了韻腳才會讓詩詞演唱起來有韻味兒。所以,我們就要按照現在的語音來填詞,要用《中華新韻》譜。社會在發展,文化在進步,我們不能一成不變,固步自封。”
樸聖姬聽了很是佩服,連連點頭,接著問道:“《聲聲慢》是婉約詞風麼?”
沈心鳴反問道:“你讀著有沒有婉約的語氣?”
樸聖姬搖搖頭。
沈心鳴說道:“這就對了,李清照這首《聲聲慢》,膾炙人口數百年,就其內容而言,簡直是一篇悲秋賦。亦惟有以賦體讀之,乃得其旨。李清照的這首詞在作法上是有創造性的。原來的《聲聲慢》的曲調,韻腳押平聲字,調子相應地也比較徐緩。而這首詞卻改押入聲韻,並屢用疊字和雙聲字,這就變舒緩為急促,變哀惋為淒厲。此詞以豪放縱恣之筆寫激動悲愴之懷,既不委婉,也不隱約,不能列入婉約體。”
樸聖姬接著問道:“你說這首詞多處用到前人的語義,我想詳細知道。”
沈心鳴說道:“是的,這首詞很經典,用了溫庭筠、秦觀詞的變句。秦觀《鷓鴣天》下片:‘無一語,對芳樽,安排腸斷到黃昏。甫能炙得燈兒了,雨打梨花深閉門’,與此詞意境相近。但秦詞從人對黃昏有思想準備方麵著筆,李則從反麵說,好象天有意不肯黑下來而使人尤為難過。‘梧桐’兩句不僅脫胎淮海,而且兼用溫庭筠《更漏子》下片‘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詞意,把兩種內容融而為一,筆更直而情更切。”
樸聖姬認真聽著,越發的感歎李清照的詞作優美絕倫,寓意深遠。
沈心鳴回答完了,樸聖姬滿意的說道:“謝謝,謝謝你了。”說完,向兩個人點點頭,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楊老師一直在旁邊靜聽著,這時候,忍不住讚歎道:“想不到,她能問出來這麼深奧的問題呢。”
沈心鳴說道:“是啊!她對詩詞的研究很濃厚的。”
楊老師惋惜的說道:“可惜這些,我們的學生都放棄了,我們研究的都不透徹了。”
沈心鳴也很悲哀得說道:“是啊!想起來,真有點遺憾呢。說真的,我們不應該丟棄的。我們的文化精髓就是從這些積澱出來的。”
就在兩個人唏噓不已的時候,上課的鈴聲響起來了。兩個人就各自回去上課了。
在沈心鳴這節課講完下課後,正在收拾書本準備離開的時候,班長趙君豪與武劍走上前來,打招呼道:“老師,忙麼?”
沈心鳴抬頭來。忙說道:“不忙!”
趙君豪吞吞吐吐的說道:“那……那……那,老師……。”
見趙君豪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問道:“有事情麼?”
趙君豪猶豫了一下,好像終於下了決心似的,表情很嚴肅的說道:“老師有件事情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沈心鳴看他那麼猶豫,就故作輕鬆的說道:“說吧!”
武劍在一邊慫恿著他快說。
趙君豪說道:“我們想要組織一次野外遊。”
沈心鳴一聽,很意外地說道:“野外遊?”
趙君豪肯定的說道:“是!我們班級的同學都想出去玩玩兒。”他觀察著沈心鳴的神色,繼續說道:“我們班級每年的秋季都組織一次郊遊的。”
沈心鳴認真的聽著,然後向講台下麵一看,見所有的學生的眼睛都滿含期待的看著這裏。想必是在等待他的答複。急忙說道:“好啊!準備什麼時……。”
他的話還沒說完,教室裏立即響起一片歡呼聲,大家都興奮的不得了,有的同學都跳到椅子上鼓掌了。
沈心鳴見了這個場麵,深為自己沒有反對而慶幸。
趙君豪忙轉過身來,雙手連拍幾下,示意大家肅靜,說道:“大家肅靜了,聽聽老師的意見。”
教室裏立即變得鴉雀無聲了。
沈老師向下麵的學生笑了笑,說道:“你們準備什麼時間去?”
趙君豪說道:“想在星期六的那天,就是明天。”
沈心鳴說道:“哦~!好呀!準備去哪裏了麼?”
趙君豪說道:“同學們就是想要郊遊,不想去城市裏的公園動物園了,覺得到那裏沒有意思。”
沈心鳴說道:“是!經常逛過了的,再去也沒有意思。”
趙君豪說道:“同學們都想野炊。”
沈心鳴說道:“那就隻得到郊區了。”
趙君豪說道:“你給我們想一個地方,一個近一點的,風景好一點的。”
沈心鳴想了想,自言自語的說道:“香山,遠了點,八達嶺長城,又都去過了。”忽然欣喜的說道:“不如就去盧溝橋吧!”
他的話一說完,同學們都說好,接著就議論開了。
趙君豪欣喜的說道:“對!去那裏,離我們學校還很近呢。以前我們真的沒有去過。”武劍高興得的說道:“就去哪裏了,去盧溝橋可以看到盧溝曉月。”
沈心鳴一聽,笑了笑說道:“隻是要去那裏野炊,恐怕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