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綿綿意,當年往事(1 / 2)

魏然和杜三沒想到,幾日後的清晨,顧奚山又踏著一肩的霧色來了,顧奚山神色匆匆地趕來,坐在杜三和魏然麵前又是搖頭又是歎氣。

魏然立馬心到了嗓子眼兒裏,看著顧奚山很不安心地問:“是不是瑄出什麼事了,爹,是不是?”

顧奚山搖頭道:“不是,瑄兒能出什麼事,紫歸有五萬侍衛,九百暗衛,再加上歸幽閣的一些人,紫歸可謂是固若金湯,瑄兒你們可以放心。”

“不是瑄,是朝廷裏出什麼大事了?”杜三皺眉,就算是這個理由也不應該是顧奚山來告訴他們,應該是八王或者其他幾位王爺。

顧奚山繼續搖頭:“不是,幾位王爺身曆三朝,做事都老成得很,而且瑄兒也做得很好,這個也不用操心。”

魏然想了想,確實沒什麼事再值得他們擔心了:“爹,那到底是什麼事啊,瑄好、朝廷也好,那還有什麼值得爹這樣匆忙趕來。”

顧奚山歎息一聲道:“我這輩子,佩服的人很少,獨獨一種人我最是欽佩,便是癡情人。癡情的人要麼執癡為狂,例如蘇放,但有些人卻是執情為守,例如……”

例如……杜三和魏然互看了一眼,魏然直直地盯著顧奚山道:“爹,例如誰,讓你這麼欽佩。”

“記得九芝草嗎?”顧奚山的眼睛卻是看向杜三。

杜三想了想,才很遲疑地點頭道:“當然記得,如果不是他送九芝草來,雨弦怕還不會這麼快好起來。”

“那個執情為守的人,便是江歸墨,雨弦,你也還應該記得他吧。”顧奚山歎息一聲繼續說道。

魏然仔細想了想,有些不好的預感:“爹,我記得他,那年水災我便是和他一起四處賑濟,爹這忽然提起他來做什麼。”

顧奚山抬眼著著窗外,回過頭來沉著臉道:“很好,你們都還記得他,也不枉費了他一番癡苦,落得如今性命垂危。”

顧奚山的這番話震住了魏然,魏然張著大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隻是看著顧奚山。杜三則是皺眉看著魏然,開口問顧奚山:“嶽父,您也不必繞了,直接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這癡子也是個心重的,自打和雨弦一起賑濟之後,便對雨弦上了心,他得到九芝草的過程並不是那麼容易,雙腿不能再行走,且性命垂危。杜三啊,我知道你聽了這話心裏會不舒坦,這事擱誰身上,都會心裏不舒坦,就像當年對青娘一樣…誰能舒坦得了啊……”顧奚山歎息一聲,丟下一句:“江歸墨在煙波江上的船上。”

魏然傻愣愣地坐在那裏,根本來不及響應任何事情,杜三看著魏然良久,歎息一聲說:“去看看他吧……”天知道杜三要說出這句話下了多大的決心……

魏然有些搞不清狀況地睜著疑惑地眼睛看著杜三:“你要我去嗎?”

“不是我要你去,而是不去,你會記得一輩子,永遠也不能釋懷,那麼還是去吧。”杜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無波,心中卻早翻起了滔天的浪。

魏然任由杜三帶著她來到煙波江畔,顧奚山在岸邊等著他們,見杜三帶著魏然來了隻是點了點頭,讓船夫把船靠了岸,示意魏然上去。杜三本想跟上去,看了看魏然遲疑的背影,卻是停下了腳步:“雨弦,我在這裏等你。”

魏然的淚忽然不自禁地落下來,不久前她才說過,以後讓她來期待、讓她來等待,卻沒想到如今還是讓杜三再一次等她……

魏然轉身撲進杜三懷裏,哽咽著道:“我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讓你等我,再也沒有以後了,再也沒有了。”

“自從你賴在我心裏不肯走之後,我就認命了,這輩子就讓我等你吧,如果有來生你再等我吧。”杜三說完便退開了兩步。

魏然站在船舷上看著杜三,眨著眼睛無助地望著,杜三卻指了指又說了句:“去吧。”魏然這才一步一回頭地慢慢走進了船艙裏。

顧奚山站在江邊,看著杜三問道:“你真的一點也不擔心,就這麼大方而且信任。”

“嶽父,我很擔心,我從院子裏走到江邊上,一直在想,當初為什麼不是我去做這一切,應該是我為雨弦做這些才是,卻偏偏讓別人去做了。我還得故作大方的讓雨弦去看他,可是不這麼做,雨弦會惦記一輩子,我也會愧疚一輩子。”杜三正身而立,迎風看著停在江邊的船,心頭真是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這邊魏然走進船艙裏,江歸墨半眯著眼眼睛躺在矮榻上,呼吸聽來沉重而急促,隻是江歸墨的表情卻格外的寧靜:“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