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橙果提著包,無精打采的走在回校的路上。
黃昏的G大很美,一望無際的藍天,淡淡的落霞由遠處暈染開來,似焰似火,周末的校園顯得有些空曠,不像往日那般吵鬧,許是受夕陽西下的感染,裴橙果用力呼吸,卻還是覺得寂寞。
空氣裏,沒有他的味道。
踢了踢路上的石頭,裴橙果朝食堂走去。
打飯的時候,電話響了。電話接通後,兩個人都沉默,裴橙果左手握著電話,右手不停的戳著碗裏的米飯,抿著嘴,低著頭,胸口發悶,還有一些疼,怎麼辦,好想見他。
李少安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想好的話不知道怎麼開口,哄她,沒用!騙她,她會生氣!而且,身在家中,心卻還在她身邊,這樣的沉默,對他而言,也是可貴的,往常,沒有重要的事,通話時間,不會超過一分鍾。
電話裏有些聲音依稀傳來,他知道,她在食堂
“在吃飯?”
“恩。”
“怎麼了?聲音不對。”
“這很吵。”
“一個人嗎?”
“恩。”
“我來接你,來我家吃飯吧。”
裴橙果僵住了,他的口氣有些猶豫,太過小心翼翼,她不忍心拒絕他,卻不得不拒絕他。
“你說什麼?我這好吵,沒聽清楚!”
李少安心頭一緊,她聽見了,他知道。語氣聲調都很正常,可字裏行間的停頓,是那麼明顯。意料中的答案,心裏還是難過。
“你等我!”
他掛了電話,拿過外套,散步並作兩部下樓去。
金蘭端著水果,瞧著專心忙活著的小姑,心裏暖暖的,別的女人都擔心婆媳關係難處,她倒是沒覺著難。小姑自小和孩子他爸很親,她嫁過來,卻也沒遭為難沒受氣,而且,還說不出的親昵,自己父母還時不時跟她抱怨,說她有了婆家忘了娘家。想事分了心,李少安衝下樓的時候,一個沒注意,將水果撞得滿地跑。
扶住金蘭,仔細瞧了個遍,肯定沒事兒後,李少安抓起桌上姑姑的鑰匙,又往門口跑去。
“奶奶,我不在家吃飯了,您跟爺爺說聲,晚點回來時我給大家帶宵夜!”
“少安,站住!”溫雅的聲音含著些許怒氣,自樓梯傳來!
李少安轉過頭,看見李張弛站在爺爺後麵,雙眼盯著他,父親生氣了。
對於自己父親,李少安是敬重的,因為職業的關係,父親很少有情緒變化,總是那麼淡然平靜。這會兒這麼嗬斥他,顯然是生氣了。
這樣的家庭聚會,對他們而言,是很難得的。爺爺奶奶退休後,一直住在郊區,父母工作忙,很少有時間去探望。姑姑更是遠在別處,作為市裏的第一把手,每天都有無數公務要做,不能陪家人吃飯,他真是不孝。
可是剛才聽她的聲音,明顯不對。他都可以想象她的樣子,躲在角落裏,低著頭,不理任何人,沉侵在自己的思維裏,舔著自己的傷口,那麼倔強,那麼可憐。
她很少有脆弱的時候,就算有,他也很少看見,他想陪在她身邊,成為她的依靠。
“爺爺,爸,我有急事,必須出去一趟,很快回來!”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開了口。
“吃完飯再去!”李張弛跟著父親,朝左欣走去。
李小毓剛寫了一幅書法,他這個妹妹,不是他自誇,那一手字,可比現在很多書法家寫得還好,他一個大男人也自愧不如,因為這個,父親不止一次說他,為什麼就沒繼承父母的基因,他知道,父親指的不隻是是書法,還有他的事業。
想當初,他上學那會兒,為了專業問題,不止一次跟父母鬧別扭,最終父母還是依了他,讓他學了醫。接著,在婚姻問題上,他們又有了爭執,父親總希望有人能繼承他和母親的事業,所以把主意打在兒媳婦身上,給他介紹了很多對象,都是同僚家的千金,一個個漂亮精神,手腕更是一流,可他就是不中意,看中了書香門第的金蘭。
最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小毓選擇了從政,這麼多年來,那丫頭的事業可謂是有聲有色,而那妹弟,軍銜也是越來越高,夫妻兩人,是逐了父母的願,美中不足的是,兩個人常常分居兩地,夫妻兩人聚少離多。
想到那時候,李張弛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瞧那小子那樣,肯定是急著去見心上人。那姑娘,金蘭跟他說的時候,他沒在意,事兒忙完之後,他也問過幾個人,評價很都很高,不過有人擔心少安遭罪,說是姑娘太強。成家後會被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