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很黑,有聽到滴答滴答的水聲,身體很痛,但是還能感受到一些冰涼的東西。這是……哪?眼睛根本就睜不開來,估計是劃破虛空逃跑的時候傷了眼睛。四肢支撐著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卻又倒在地上。沉木聞到一股血腥味,是自己……的嗎?
無力站起身,沉木隻好就地趴著,一動不動,用還是有些模糊的意識感知著身體周遭的一切。邊上有很多東西,但是沒有什麼威脅,她感受不到生命力。微微轉動僵硬的腦袋,伸出舌頭舔舐傷口。
該死的修真者!若不是那孟譯遠有意放自己一條生路,怕是現在自己已經要追隨母親而去了。一朝斷尾,修為跌至開慧之期,這下是連自保都成了大問題。該怎麼辦?
想著想著,沉木便支撐不住,昏了過去。周圍不斷有溫熱的液體向沉木流淌而來,雖是細流,卻也漸漸累積起來,將小狐狸的身體包裹。
“什麼情況?”有聲音從遠處傳過來,斷斷續續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先透過來的是一道火光,照亮了有些狹小的空間。
那人身上穿的衣服早已破破爛爛,皮膚上都是泥,胡子拉碴,整個人都髒兮兮的,是那種放在人群中就會被隔離開來的人。他抓了抓淩亂的頭發,卻不想扯到了一堆打結的,一時間痛得齜牙咧嘴。
這裏怎麼死了這麼多蛇?皺著眉,他踢了踢身旁的蛇屍,仔細看著周圍。咦?那是?
沉木昏倒的時間並不長,她能感覺到有人到這裏來,並且盯著她看了好久,然後帶走了她。
也許能活下來,沉木心想。
——
再次醒過來是在某天的傍晚。
沉木睜開眼,看到了一簇火在她身旁燃燒著。身上很黏糊,沉木難受地動動身子,卻發現自己被一堆白布條纏住了。什麼鬼?一腳踩在多餘出來的布條上,沉木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上。
“小狐狸你醒了?”一個溫潤的聲音傳到沉木耳朵裏,隨之傳來的是一股烤雞的香味兒。沉木轉頭,看見一個邋遢至極的……修真者?
“吱,吱吱吱,吱吱吱……”沉木發現自己說不了話了,隻好用帶著狐狸豐富情感的吱,來表達她的憤憤之情。你個邋裏邋遢的修真者什麼情況,會不會給狐狸包紮?把我包成這副鬼樣子,本狐狸還能出去見人嗎?
但是,小狐狸豐富的情感好像並沒有傳達到這個修真者耳中,他自顧自地烤著香噴噴的雞肉。“這麼能叫,看來恢複得不錯。”沉木一個狐狸白眼翻死他,你個裝傻的大胡子,你明明知道我想表達的是什麼!
“你就忍忍吧,我這個人吧,啥都好,就是不怎麼會包紮。”大胡子抬手聞了聞雞肉的香味,滿意地點點頭,“吃吧,不過少吃點,你的胃還受不住太多食物。”
你是個好人。沉木默默想道,聲音還這麼好聽,怎麼就長殘了呢?咬了口雞肉,沉木幸福地眯上了眼睛。本以為這次會淒慘地死去,可是老天爺到底還是舍不得九尾狐一族斷了血脈的,讓自己碰上了大胡子這個好人。
大胡子看著沉木慢條斯理地嚼著雞肉的小狐狸,輕聲笑了。沉木一抖,一個邋裏邋遢的糙漢子斯文地輕聲笑,怎麼看、怎麼想都好詭異。“小狐狸,我以後叫你什麼好呢?”沉木差點嗆著,以後?你要養我?狐狸眼充滿疑惑地看著大胡子,我知道我很可愛,但是你不能對我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