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澈眸光一沉,額前散發出暗紅色的光芒,隨即一小滴暗金色的血液溢出,落在了莫清的眉心處,片刻後消失不見,隨之莫清臂上的血肉也停止了脫落,隻有半隻胳膊變得白骨粼粼。
這終歸隻是暫時延緩,必須要找到符合此處天道的解決之法。
木易寒看著四周密密麻麻的枯木,微微眯了眯眼睛,他已經在此地逗留了許久,卻是仍然找不到方向。
滅靈陣是上古遺留的大陣,滅靈,顧名思義就是在陣中所有靈物都會被抹殺,再無生靈。
他在半途中抓住了師父,但是又被那強大的氣流給衝散。木易寒抬起手臂,上麵還帶著一點殘皮爛肉,他整隻手臂已經全部變成了白骨。
真是有趣兒。
隻是既然他遇到了這種情況,莫清那邊一定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試著調動靈力,一絲一毫都沒有,周圍一片死寂也很好的詮釋了滅靈這兩個字。
所以這裏是來到了滅靈陣中?
凡為陣者,必有陣眼。
陣眼破,則整個大陣可破。
木易寒決定一邊找陣眼一邊尋莫清,他很是隨意向僅剩下白骨的那隻胳膊上拍了幾張符,隨後眸光一沉,快跑一步蹬上樹幹,長臂一撈便抓住了根粗壯的枝椏,胳膊一用力,一個幹脆利落的翻身後整個人便穩穩地站在了樹枝上。
他抬頭望去,漫無邊際的灰黑色的枯木,一眼望不到盡頭。他仔細地觀察著樹木枝椏延伸的方向,試圖判斷陣眼的位置,卻是在遠處看到了一小片瀅瀅的綠色。
嘖,滅靈陣中怎麼會有生機?
木易寒看著那片綠色竟是會自己移動之時有些訝異地挑了挑眉,而看它移動的方向竟是朝著自己的方向移動過來,當下便從樹上跳了下來,迎著那方向不緊不慢地走去。
莫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靠著樹,全身的疼痛似乎減輕了不少,至少沒有動不動就痙攣的情況,她環顧一周,發現全是枯木,不見了風澈的身影。
莫清抬手揉了揉脖頸,心裏竟是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一方麵感覺終於擺脫了這個複讀機,一方麵隱隱地有些失落。
莫清覺得自己患了不定期精神性分裂臆想疾病,別名叫矯情。
砰噔一聲響,莫清嚇得小心肝一顫,接著便看到風澈站在了自己麵前。
媽呀!莫清嚇得咬住了後牙槽,“你跑到樹上作甚?”
“看路。”風澈看了她一眼,然後在她對麵坐了下來,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看到什麼了?”莫清表示雖然自己老臉很厚但是架不住別人這麼看,簡直就和動物園裏看猴兒似的……還能不能有點節操了啊喂!
風澈沉默了半晌,然後才慢悠悠道:“一個人。”
臥槽大哥你能告訴我前麵那一段謎之沉默是什麼鬼嗎!
“黑衣服?”莫清眼中一亮。
“嗯。”
“挺高?”
“嗯。”
“身材修長?”
“嗯。”
“長得挺好看?”
“……”風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繼續回歸沉默的小石頭。他拒絕和此時的娘親說話。
莫清訕訕地摸了摸鼻尖,清了清嗓子道:“那個,可能是你後爹來了。”
風澈漆黑如墨的眸子閃了閃,然後沉默了一會才悶悶道:“哦。”
莫清感覺要是自己能養大這麼個惜字如金的的兒子絕壁是一大奇跡。
“你……真是我兒子?”莫清不死心地又問了風澈一遍,結果沉默的小石頭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莫清估計他是沉浸在即將麵見後爹的的悲傷中無法自拔了。
木易寒離那片綠色越來越近,直到他看清那個清冷淡漠的身影時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隻是當他看到那個身著玄色衣衫的青年時紫眸微微沉了下來。
尤其是看到莫清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名男子看的時候,木易寒好像體會到了莫清看到自己和文清時的感受。
他有種拔出瀧華劍將那人削成人彘的衝動。
“師父。”他站在不遠處沉聲叫道。
莫清站起身來,看著木易寒安然無恙地出現在自己麵前,微微鬆了一口氣,她剛要向前走,衣袖便被人緊緊地拽住。
她低下頭,便見風澈坐在地上抿著唇一言不發地望著她,就差在臉上寫下倆大字——別走。
風澈背對著木易寒,他看不清楚這個男子的樣貌,卻是從莫清的眼睛中看到了無奈。
道淩老祖很不爽。
莫清瞪了風澈一眼:這是你後爹!
風澈緊抓著衣袖不放:別走。
莫清再瞪,就在木易寒紫眸中陰沉地快要滴出水來時,風澈才心不甘情不願慢吞吞地轉過了頭,看向所謂的“後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