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讓你看到不一般的我。”

玄楓站在夕陽下,用灼熱的目光望著她,對她說的那句話,浮現在了木筱晴的腦海裏。

“聖蘭最棒--打敗赤峰!聖蘭最棒--打敗赤峰!聖蘭最棒--打敗赤峰……”

隊員們拖著巨大的汽車輪胎,揮灑著汗水圍繞著球場慢跑的情景浮現在木筱晴的腦海裏。

玄楓好不容易再次找到了對網球的熱情,隊員們是那麼努力地在訓練。她絕對不能讓大家失望,她絕對不能讓聖蘭錯過全省網球大賽!

木筱晴抬起血跡斑斑的胳膊,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指針指在“2”和“6”的位置。已經兩點半了,還有半個小時。

木筱晴深呼吸了一口氣,咬著牙加快了步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木筱晴心裏越來越焦急,她拖著受傷的腳,想小跑著去,可是突然,一陣暈眩感襲來,她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好疼……

木筱晴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她支撐著身體勉強地站了起來。

她的膝蓋和手掌都磨破了,簡直就是雪上加霜,慘不忍睹。可是她依舊不顧身上的傷,毫不猶豫地一瘸一拐繼續往前挪動。

終於她看到了一條寫著“全省網球大賽報名點”的巨大的橫幅。那條鮮豔的紅色的橫幅在蔚藍色的天空下,輕輕飄動著,仿佛是賽跑終點迎風飄揚的紅色終點線。

木筱晴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走了進去,周圍的人驚詫都全都瞪圓了眼睛。

“小姑娘,你怎麼了?要不要去醫院?”一個大嬸走了上去,擔憂地詢問。

“我沒事……我是來報名的。”木筱晴虛弱地抬起頭,她的目光開始渙散,麵前的景物有點模糊。她的大腦也開始渾濁,渾身虛弱無力。

“報……報名?”那位大嬸吃驚地望著木筱晴,想去扶木筱晴而伸出的手不知所措的僵在半空中。

“報……報名在那裏……”站在旁邊的一位大叔,立刻戰戰兢兢地指著不遠處設的報名台。

“謝謝……”木筱晴虛弱地朝他點了點頭,然後拖著扭傷的腳,一瘸一拐地往報名台挪動。眩暈感陣陣襲來。她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虛幻,視線也變得昏暗。

周圍的人全都震驚了,個個瞠目結舌地望著木筱晴,眼睛裏流露出欽佩和難以置信的目光。

“我……我要代表聖蘭高中報名……”木筱晴走到報名台前,無力地趴在桌子邊緣。

“好……好……”工作人員半晌才反應過來,他顫抖著手推了推眼鏡,一邊結結巴巴地說,一邊顫顫巍巍地把表格推到木筱晴麵前。

木筱晴慢吞吞地伸出手接過工作人員遞給她的筆,然後艱難地在表格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黑色墨水筆的筆尖緩慢地在紙上滑動著,一條條黑色的“蚯蚓”爬上了雪白的紙。

木筱晴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意識越越來越渾濁,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寫完自己的名字。

“可、可以了。”工作人員看著表格上扭曲難以辨認的簽名,暗暗擦著汗。

“太好了……”木筱晴仰起臉感歎,安心的笑容在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漾開。

天空越來越白……越來越幹淨……接近透明……

木筱晴的笑容凝固在臉上,身體僵硬地往後直直倒去。

“喂--同學!喂!”工作人員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望著昏倒在桌子前的木筱晴記得團團轉。

“啊!那個小姑娘昏過去了!快叫救護車!”

周圍一下子騷亂起來,有的人大聲指揮的,有的人圍到了木筱晴身邊,有的人慌忙地掏出手機打電話。現場一片混亂。

傷痕累累的木筱晴昏迷不醒,可是她的臉上卻依舊掛著淡淡微笑。

再次入院

尊敬、偉大、榮耀的大神告訴你,

登上S。A王座的人必須要有:

善良、溫柔、體貼的心!

無論你是獅子還是老虎,總有一顆善良溫柔體貼的心,在你愛的人麵前你不再是王者!王者是多角色的,不要吝嗇你的愛,讓你的魅力盡情展現。讓你的粉絲瘋狂嫉妒而死!

傷口傳來的疼痛讓木筱晴睡不安穩,她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看到眼前一片朦朧的白色。

這是哪裏啊……天堂嗎……

她的神智還沒清醒,意識在現實和夢境中徘徊。

“……哥……醫生說她脫離危險了……修養幾天就會康複了……你不要擔心了……”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筱晴差點就性命不保了……我真是太大意了……”

隱隱約約中,木筱晴聽到了對話聲。似乎是安宇哲和安宇浩兩人的聲音。

木筱晴吃力地轉過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她看到窗口站著兩個人,頎長的身影被窗外灑落進來的陽光籠罩著,淡金色的光暈讓那兩個身影看上去虛幻朦朧不真實。

她沒有死嗎……那這裏是哪裏……

木筱晴睜大迷糊的雙眼,努力打量著四周。她看到周圍一片白色,她的頭頂左上方吊著一個鹽水瓶,空氣中漂浮著刺鼻的消毒水的氣味。

原來這裏是醫院……不是天堂……

木筱晴有點慶幸也有點沮喪。她吃力地抬了抬手,眼睛朝自己的身體和胳膊瞄去。發現自己的胳膊上纏了厚厚的繃帶,手腕的靜脈處插著針管,透明的液體順著塑料管靜靜地流下來。

她怎麼會在醫院呢……是誰救了她呢……

她回想著昏迷錢發生的事情……她好像被安宇浩反鎖在了體育用品存放室……然後她跳窗逃了出來……然後受了傷……她拖著傷趕到了報名處……然後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過她記得她成功報到名了。這就好了……木筱晴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木筱晴又聽到了說話聲。

“……哥……也許你說得對……這個女孩真的可以改變世界……”

木筱晴在安宇浩的聲音裏聽到了懊悔和沮喪,還有一絲絲的欽佩。

他是在說誰可以改變這個世界呢……

木筱晴疑惑地思考著,可是腦袋是在太沉重了,讓她無法思考。

雖然聽不清安宇哲和安宇浩的對話,隻有隻言片語飄進了她的耳朵。但是她敏感地感覺到他們倆兄弟的氣氛有點僵硬。她看到安宇浩默默地低著頭,一動不動地盯著地麵。而安宇哲則轉過頭,繼續眺望著窗外的景色。

突然,她看到安宇哲抬起了手,從襯衫的袖口出露出了一層層雪白的紗布。

安宇哲的手臂上為什麼也纏著紗布?他受傷了嗎……

木筱晴疑惑地蹙起了眉,她看到安宇哲用纏著紗布的手輕輕地拉出領子裏的小雛菊項鏈,慢慢地撫摸著。動作是那麼的小心翼翼,仿佛那根小雛菊項鏈是稀世珍寶。

那朵小小的雛菊在陽光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仿佛在安宇哲的撫摸下富有了生命似的。

這時,疲勞和睡意再次像洶湧的浪潮,向木筱晴襲來。她的眼皮跟灌了鉛似的,越來越重……越來越重……最後她終於合上眼睛,再次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