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楚愛荷的房間時,小蘭正在喂楚愛荷喝藥。才半個月沒見,楚愛荷整個人看上去就消瘦了許多,也蒼老了許多。

她的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方若童心疼地走上前,泣聲叫了聲師傅。

楚愛荷推開了麵前的藥碗,顫著手,指著方若童說:“我沒有你這樣的徒弟,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師傅,我沒有抄襲,你要相信我!”方若童撲通跪倒在楚愛荷麵前,淚眼汪汪地抓著楚愛荷的袖子。

楚愛荷咬著牙,甩開方若童的手:“花流院的名聲全被你給敗壞了!幾百年的基業,因為你一敗塗地!”

“對不起師傅……可是我真的沒有抄襲!你要相信我啊!”方若童有口難辯,隻能跪在地上乞求師傅原諒。

“師傅,我也相信小童師姐不會抄襲的!你就原諒了小童師姐吧!”小蘭跪在方若童身邊,替她一起求情。

看到兩人這個樣子,楚愛荷的心一下子也軟了。她深深地歎了口氣:“就算我相信你,外界也不相信你。現在不但是你,連花流院都沒有辦法在插花界立足了……”

“對不起師傅……我對不起花流院……”方若童低下頭,眼淚像雨滴般,一滴滴砸落在地上。

從楚愛荷的房間出來,已經接近黃昏了,天色暗沉沉的,雲層低得要壓下來,似乎積蓄著一場大雨,隨時會驟然而至。

“小蘭,我走了。”方若童轉過身,對小蘭淡淡地說,哭過的雙眼有點紅腫。

小蘭有點訝異:“師姐,你不住幾天嗎?”

方若童淡淡地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幫我好好照顧師傅。”她輕輕地拍了拍小蘭的肩膀。

“嗯,你放心吧師姐。”小蘭用力點了點頭,然後望著方若童轉身走出花流院,心裏突然有點酸酸的,眼眶再度潮濕了。

秋銘山的楓葉掉得所剩無幾了,隻有寥寥無幾的幾片掛在枝頭,在風的吹動下撲啦啦的搖晃著。

風中透著刺骨的寒氣,讓人忍不住縮起脖子。

方若童的身影在蜿蜿蜒蜒的山路上越來越模糊。

秋天非常的短暫,像輝煌而華麗的煙火,在眼前一閃而逝。

而冬天,就這樣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身邊。

冬日的午後,原本應該肆意享受的陽光,卻鑽在厚厚的雲層下,不肯露麵。蕭索的街頭,被霧氣籠罩著,光禿禿的枝椏孤零零地。

方若童穿著厚厚的米色大衣,獨自走在街頭,麵前是十字路口,可是她卻像迷失了似的,一下子不知道何去何從。

她已經曠課三天了,不敢去學校,也不想待在家裏,每天都這樣漫無目的地遊蕩在街上。

一輛黑色的加長林肯在她麵前停下,穿著黑色大衣的少年從車子裏走下來,亞麻色的短發在黑色的大衣的襯托下如金子般華麗耀眼。

冬日的街頭,因為這抹金色,帶來了一絲的光彩。

“我找了你三天了。”展韶華看到頹廢的方若童,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悅,卻一點不有損他的俊美,反而讓他看起來有種傲慢的帥氣。

方若童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停下腳步,似乎是根本沒有看到他似的,從他身邊走過,視線始終沒有停留在他身上。

“你要逃避到什麼時候!”展韶華有點惱怒地轉過身,對著她的背影大吼。

方若童的腳步停滯了一下,脊背微微一僵。

展韶華對著她的背影繼續說:“這麼點挫折你都無法麵對嗎?那個倔強而孤傲的方若童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