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童楞楞地望著他,突然有種窒息的感覺。

易由希打開藥箱,從裏麵拿出了棉簽和消毒藥水,他捏起一根棉簽,讓在消毒藥水裏沾了沾,然後仔細地幫方若童擦著傷口。

兩年後,第一次和他靠得那麼近,似乎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以前天天黏在一起,也不會覺得不自然,而現在卻微微緊張起來。

兩年了,易由希身上多了許多她不認識的東西,明明還是同一個人,卻讓她覺得非常陌生。

兩年裏他出落得更加美麗,每個細節都精致到讓人歎息。

這還是兩年後,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他。

墨黑的發絲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拂過精致如畫的眉,挺直的鼻梁如玉雕般完美,輕抿的雙唇如櫻花般透著淡淡的粉色,飽滿欲滴。微微敞開的襯衫領口露出細白的脖子,如天鵝般優雅修長。

捏著棉花棒的手指如同是象牙雕刻出來似的,纖細白皙,散發著瑩白色的光澤。

一個連指尖都完美到極致的少年,怪不得那麼多少女為他瘋狂。

似乎是沒有發覺方若童在暗暗觀察他,易由希非常認真地幫她擦拭著傷口,動作極其輕柔,似乎是怕弄疼了她。

一股暖意從身體裏湧現出來,方若童的鼻子酸酸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小時候她被人家欺負了,跌破了膝蓋,撞破了頭,易由希就是這樣默默地給她擦著傷口。

眼前的情景,一下子把他們拉回到了幾年前。

“你為什麼要離開花流院?”方若童盯著易由希,質問道。

易由希捏著棉花棒的手滯了滯,隨即,淡淡地說:“待膩了,不想再待下去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繼續給方若童擦著傷口,

這麼不負責的回答,讓方若童很生氣,她拍開了易由希的手,大吼道:“真的是這樣嗎?你明明那麼喜歡傳統插花,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要去開創新派插花?與花流院為敵,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

易由希放下了手,抬起頭望著她,幽黑的眸子像深邃的夜空,一眼望不到底:“花流院幾百年了不知變通,老是守著一些老舊的想法,插花是創新,而不是墨守陳規。”易由希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內回蕩著,涼得能透到人心底深處。

他的一席話,讓方若童啞口無言。花流院確實非常保守,所以才會漸漸失去吸引力,被人們淡忘。

那她呢?

為什麼兩年裏,他一次都沒來看過她?

難道他已經背棄了他們的誓言了嗎?

這些問題在她的腦海裏回轉了好久,甚至都到了嘴邊,可是此時易由希就在她麵前,她卻怎麼都問不出口。

她怕再次換來無情的回答。

見方若童不再開口,易由希繼續為她擦傷口,所有傷口消毒完後,他從藥箱裏拿出創口貼,輕輕地貼在方若童的傷口上,非常的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似的。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