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捕蛇少年末路悲(1 / 2)

蜀山去天不盈尺,峰高三千丈,壁立萬餘仞。

天下平定已久,明君賢臣在朝,飽讀之士於野,可謂太平盛世。然巴蜀之地,窮山惡水,不與中原相通。百姓生計維艱,蜀山腳下,村莊錯落,原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足矣養的一家人。然豪強地主橫行鄉野。

盛夏的陽光直射山中,卻被陰翳的樹林遮住了絕大部分的光亮。低矮的灌叢密密麻麻,加上幽暗的光線,盡管是大白天,卻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熟知蜀山的農夫一定知道,這種地方來不得。光線幽暗,環境潮濕,陽光溫暖正是各種蛇類天然的棲息地。

可竟見一個人影在這灌叢中一動不動,一縷熾熱的陽光正好透過他頭頂的樹葉縫隙照下,蓬鬆汙垢的頭也不知多久沒洗,陽光一照給人一股不舒服的感覺。

手中提著一柄叉子,雖然是木製的,但是叉頭卻跟針似的尖銳,一叉下去就算是山中的惡狼也得難受一陣。山下汨河村的人一定知道在蜀山密林敢隻持一把木叉的人一定是大力。

陳帆黑漆漆的手緊握著木叉,盯著十來步外的蛇,眼珠子眨都不眨,汗珠子滿臉,握著叉子的雙手卻不敢擦一下。雙腿微曲,心中早已是苦不堪言。

“格老子的,出來混的果然要還。“

陳帆自小生活在蜀山下的汨河村,聽爺爺說他是撿來的,自小力氣就大,小名就叫了大力。窮苦自小就磨礪著他,家裏僅有的幾畝地早就讓黃地主給占了,為了糊口陳帆選擇了大多數窮人的辦法上山打蛇。

蜀地多蛇,蛇膽是上好的藥材,能賣一些錢,毒蛇膽更是能值一吊錢,若是能打到一隻毒蛇交了賦稅還能買不少白米,可是深山密林,蛇鼠縱橫,白米需用命來換!

蜀山中的灌叢則是毒蛇常年盤踞的地方,為了養家汨河村有不少人葬身於此。大力自小便跟隨爺爺上山捕蛇,但這幾年爺爺日漸垂老,就他一人獨自上山,十幾年下來也算是村裏比較厲害的捕蛇人了。

大力沒想到今天碰見了如此怪異的蛇,讓他不敢像往常一樣直接動手叉其七寸,隻能謹慎的盯著不遠處似乎正在享受陽光的毒蛇。

不遠處那條五彩斑斕的毒蛇似乎是在有意挑逗他,細長的身子竟然一搖一擺,窄窄的頭頂有兩隻跟身子一樣五彩斑斕的觸須,更怪異的是七寸處似乎有一對透明的肉翼,若不是陽光恰好照下來,大力恐怕也看不見那近乎與空氣一般的透明肉翼。看著那條半口就能把他毒死的小蛇左搖右擺,陳帆心中早就想一叉下去弄死它。

可是這蛇他聽村裏的老人講過,七彩斑斕,身長不過尺,可速度卻跟飛似的,也沒人知道這鬼玩意是什麼種,就知道但凡被這蛇咬過以後全身都會腐爛,最後連個渣都不剩,活生生的人就憑空化掉了。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村中老人的話令他不敢輕舉妄動,打蛇十幾年若是連這份謹慎都沒有早就葬身蛇腹了。

想到被眼前這隻外表亮麗的毒蛇咬中的悲慘死狀,大力不禁打了個冷顫。

陽光近晚,淒淒的布穀鳥叫在幽暗的山林中回蕩,一股陰冷的空氣吹著大力的脖頸。那條五彩斑斕的小蛇似乎是不喜歡這陰冷,細長的身子不再扭動,小小的蛇眼一動不動的盯著這個打擾他午睡的人類。

“再這樣下去,我肯定站不住了。“大力心中一橫,有了決斷。雙腿往後一蹬,用盡全身的力氣,手中的叉子徑直向那條蛇狠狠插去。似乎是沒想到眼前被它視為玩物的人類竟然有勇氣主動攻擊,大大的眼珠子裏竟然閃過一抹人性化的譏笑,身子兩旁的透明肉翼張開,飛一般得躲過了大力傾盡全力的一擊。

眼看著七彩小蛇輕易躲過了自己全力刺出的木叉,大力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慌亂,緊接著腿部一痛,隻見那七彩小蛇不知何時已經轉到了他的身後,一口咬住了其後小腿。

眼中厲芒一閃,手中木叉直接刺向蛇頭處,沒成想那小蛇透明肉翼一轉,直接落在了不遠處的草叢中。

木叉勢如閃電,大力此時想停下手卻仿佛不是自己的,已經不聽使喚了,眼看著自己用木叉刺中了自己的小腿,劇烈的疼痛緩解了蛇毒帶來的麻木,來不及多想大力一把抽出木叉,警惕的看著草叢中美麗又致命的七彩小蛇。

鮮血飆射,大力心中暗苦,沒想到竟然刺穿了動脈血管。哪裏顧得上止血,眼前的殺星還虎視眈眈,隻得全身蓄力,血卻是不要命得往外噴射。隻聽那七彩小蛇怪叫一聲,小腿射出的鮮血竟然噴灑了那七彩小蛇一身。

“算你格老子的走運,還能喝到小爺的血。“大力破口大罵,吐沫四濺。隨著血液的流逝,臉色迅速蒼白,卻隻能一動不動,眼瞅著自己的血噴在那小蛇身上。幸好他從小身強體壯,否則早都站不住了。

咦!

卻見自己的血液噴灑在小蛇身上後,那小蛇竟然動也不動了,連一直撲扇的透明肉翼也停了下來。“莫非這毒物怕血?“大力心中暗道,甚是奇怪。又觀察了一會,確認那小蛇的確是如同死了一般,可奇怪的是身子卻直挺挺的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