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孫暢和她的關係還是轉好了。當成親人總比把她當成心懷叵測的危險家夥強,郭雲天如此安慰著自己。她問孫暢還有什麼安排。
“安排?”孫暢尷尬地笑了笑。顯然他來之前根本沒想過別的。
“反正你已經來了,就和我一起釣魚好了。”郭雲天笑著揚了揚手裏的漁具袋,“這裏離城裏很遠,就算你現在立即回去,也一定好晚了,也做不了什麼了。”
“那好……”孫暢現在是無不從命,看著漁具試探著問了問,“你帶了兩副漁具嗎?”
“不。”郭雲天粲然一笑,“這漁具讓給你。”
“啊?”孫暢很是不解,“那……你是要看我釣魚?”
“不是。”郭雲天扮了個鬼臉,“其實我在農村,學會了一個用樹枝和幹草釣魚的本事……哈哈,這當初也是我爸爸逼的,他當時不讓我動漁具,說我笨手笨腳,甩鉤的時候會把鉤子鉤到領子裏,把自己肉鉤爛。我當時就很火,心裏想即使不用漁具,我也要釣來魚給你看看。便找農村裏的大爺偷師,自製漁具來釣魚……哈哈,自己做漁具挺好玩的,釣上魚之後也格外高興……我雖然已經買了漁具,但還是時不時地想重溫舊夢……今天正好可以重溫舊夢了!”
孫暢禮貌地笑著,目光中卻有些許懷疑。郭雲天也不跟他多說,立即用行動讓他明白。隻見她伸手拗了拗身邊的樹枝,找了一個較為堅韌的,用巧勁折了下來。然後找了幾根較為堅韌、半幹半鮮的草,把堅韌的部分撕下來,扭在一起,拴在樹枝上。
“這樣漁竿和漁線就做好了呢。”郭雲天嫣然一笑,從漁具袋裏拿出一個鉤子掛上,“本來我還可以用小樹枝來做魚鉤,不過得找自然形狀相近的才行——自然形成的是最堅固的。今天不湊巧,沒有類似的樹枝,隻有拿鉤子代替了。”
“哦。”孫暢看了看郭雲天手中的漁竿,已經有了五分信服,但仍不很相信用這東西能釣上魚。
郭雲天也不跟他多說,帶他回到水邊,從魚餌盒裏拿出一條人造餌,掛在魚鉤上,輕輕地把魚鉤甩進水裏。不知是不是純自然的材料更有欺騙性,不多久就有一條魚兒上鉤。郭雲天興高采烈地把魚兒甩上來,得意地朝孫暢眨眨眼睛。她此舉雖然有炫耀的意思,但是一臉孩子般的嬌憨並不讓人反感。孫暢也覺得她的笑容非常嬌憨可愛,忍不住從心底笑了出來。
郭雲天覺得他的笑容十分動人心魄,不禁心裏一陣迷亂,手上就差點勁兒,讓那魚掉到地上了。而那魚求生欲望極強,落地之後極力蹦躍,往溪水中去。郭雲天又笑又鬧地追到溪裏——溪水極淺,隻到膝蓋上方,而她穿的又是牛仔短褲,所以一點都沒有顧忌。魚兒進水之後自然抓不到了,而郭雲天圖的隻是個樂子,還想水中取魚,伸手朝魚兒亂抓。她嬉笑著在水中邁了幾步,忽然感到腳下一空,竟一下跌入深水——這小溪中段……竟然有個洞!?
孫暢見郭雲天一下子沒了,並沒有如何驚慌。因為他親眼看到之前溪水隻到郭雲天的膝蓋,以為郭雲天隻是在逗他玩,隻是笑著喊道:“別逗我玩了,出來了吧!”
郭雲天落入深水後便拚命踩水,忽然又感到腳踝一緊。糟……好像纏上水草了!她心中一陣惶急,不小心嗆了口水,雖然及時閉住了嘴巴,但也便感到水壓盈耳,涼水灌鼻,胸口憋得快要炸裂,說不出的難受。人在極度難受的時候,精神反而會格外膨脹。她兩耳滿水,聽不見孫暢的笑語,但也猜到孫暢以為她是在惡作劇,不會下來救她,頓時心裏叫苦不迭。為今之計隻有自救,她拚命踢著水草,卻不小心岔了氣息和力氣,汩汩不斷地喝進水去。她心中一陣絕望,腦中也開始糊塗,卻忽然感到身邊壓力陡變,睜開眼後竟發現自己已被抱出了水麵。
“沒事吧?”孫暢從後麵抱著她的腰肢,一臉驚恐。剛才正是他下水救了郭雲天。按照救落水人的規矩,隻能從後麵抱。因為人落水後會拚命抓抱身邊的任何東西,而且力氣會大乎尋常。如果從前麵抱她,說不定會被她糾纏住而被拖入水中喪命。郭雲天知道這個規矩,心裏卻格外異樣——擁抱曆來是從背後抱身後接觸麵最大,而且似乎也是曖昧指數最強的抱法。
想到這裏之後郭雲天羞赧萬分,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心裏卻隱隱感到快意難言,竟是舍不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