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鍾道歡皺著眉頭苦惱地歎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原本還在翻騰的紫氣一頓。
“我誌不在此，若是柳青產子，那這個孩子當皇帝就最好了。”她需要保護她爹，還要護著柳青肚子裏的孩子安全出生長大，所以隻有她掌控著足夠權利才好，別人終究不可信。而且她確定自己並不會被權利蒙蔽，因為她的歸宿從來不是這個世界。而且，有了這個便利，更容易找到那條連接大千世界的縫隙。
話音剛落，遮天紫氣如同遭遇了陽光的冰雪，消融與天地。
丁春楠心神一抖，那絲殺意頓散。他看著這位公主殿下目光複雜，紫氣彙聚又消融能證明三件事，第一，她說的是真心話，她的確希望柳青能生出一個兒子繼位。第二，如果柳青流產或者生女，她就來當這個皇帝，第三，謝天謝地，柳青肚子裏這個居然真的是兒子！不然紫氣就不會消融，而是凝聚不散。
丁春楠此刻真的虔誠地感謝天道放天下蒼生一道生路。
“不管如何十年之內我要完成一件事，我想要廣開民智，以後，凡我大熙國臣民都能練這春風化雨書。”一個人去找什麼空間縫隙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馬月，讓天下人一起找，才是正解。如果柳青生不出兒子，她也就隻能自己上了，不把這修行之法推行天下，她決不罷休。
“十年？”丁春楠好笑道：“根本不可能吧？天下能讀書識字的都是鳳毛麟角。”
鍾道歡，想了想繼續道：“雛鳳營和幼林軍裏都是少年，這春風化雨書學起來定然是快，哪怕不會用，先給我一字不漏的背下來。一個月後，我要雛鳳幼林中凡是年滿十四足歲的人都給我行走天下，教化萬民。另外這些年，從雛鳳幼林中出去的人，你們也聯係一下，還要再招些人。先從秦楚兩郡開始，秦郡二十七府六十三縣，楚郡三十一府七十九縣，我們計劃一下怎麼分配人。”
丁春楠不笑了，瞪著眼睛道：“你來真的？”
盧曉峰沉默了一會兒，沉聲問道：“你知道這春風化雨書的價值嗎？”
“當然知道，天下九郡都要推行，人手不夠，不然怎麼會向你們要人。”
盧曉峰詫異：“就做這個？”
鍾道歡奇怪道：“還要做什麼？朝廷官員我都不熟，我也不太想拿這本書給他們做各種利益交換，拖上幾年都不一定能幹成這件事，你們兩山五派不是號稱方外之人嗎？你們門中之人肯定多老成持重之輩，每一個門徒帶上一批雛鳳營和幼林軍上山下鄉也夠了。隻是讓你們去開展基礎教育，你們隻要抓好思想教育，這別讓幫子小小少年走偏了，捅翻這天就好。”
鍾道歡安排好各自任務，就讓他們散了。雍華宮的女史備好水，熄了燈，就井然有序地退出寢殿，主管女史知道公主並不喜歡睡覺時邊上有人，所以也從來不安排寢殿值夜。
一天的忙碌疲憊讓她到頭就睡，至於具體計劃，自然會有人自會呈上來。
夜沉沉，月上樹梢，有人睡下，也有人這一晚注定無眠。
宮牆外。
文華街。
這個時代的人習慣日落而息，所以基本是天黑就睡，錢寬就是這樣一個人。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熱水澡，用茉莉花香味的香皂洗了個頭，一邊晾頭發，一邊就著燭光看著下午從王義那借來的靈犀居士今日更新的《夜談三百之花靈》第四十二回。
卻說那初生的懵懂花精最後懂了何為情，奈何造化弄人。桃花在寒冬臘月裏盛開，極盡妍麗，幾息之後，繁花落盡，片片花瓣隨風飄零，拂過小和尚清冷的眉角。自此，春來春去春又歸，這株百年桃樹再也沒有開過花。桃樹下的小和尚依舊每日誦經，日複一日，直到白霜染上眉梢，就是不知有情還是無情……正所謂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