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4月20日,星期天,在江南春雨霏霏的季節裏,絕對是一個非典型的豔陽天。
明媚的晨光透過粉紅色調的窗簾使並不太大的臥室洋溢著暖融融的氣氛,給窗簾上的卡通王子塗上了一層夢幻般的亮色和生機,仿佛隻要你一聲輕輕地呼喚,他便會翩翩來到你的身邊,向還躺在床上的你俯下身來,柔柔地送上兩個吻,在你兩頰上一邊放一個。然後,還沒來得及體會熱吻的感覺,還沒等你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已經把你輕輕托起,呼呼悠悠地飄浮起來,護送著你向那明亮耀眼的方向飄去……
艾清認為自己已經醒了。直覺告訴她,屋外是一幅難得的藍天白雲襯托下的春景,實在不應該捂在被窩裏錯過這大好春光,但懶洋洋的意識還是不由自主地在宇宙間飄來蕩去,那種感覺似乎比春光更有誘惑力。真想就這樣一直睡下去!
又迷糊了一陣,潛意識在呼喚她,該起床了。在她的計劃中,她要趁這個難得的好日子,破天荒地去經曆一次非典型逛街,也就是說,要趁娟子回老家的機會,在沒有她指導和蠱惑的情況下,哦,還有在沒有阿堅指手劃腳的尾隨下,獨立自主地采購一批特立獨行的夏裝,讓他們大大地吃驚一回。
經過艱苦卓絕的鬥爭,艾清終於戰勝了瞌睡蟲,勉強把惺忪的睡眼撐開一條縫,眯了一眼床頭對麵牆上的石英鍾。哇噻!好像快十點了,真的該起床了。
她又掀起窗簾一角,一束清麗的陽光毫不猶豫地親了她一臉,她的雙眼被刺了一下,雖有些不適,但心裏卻湧上一陣難以言傳的愉悅。於是,她給自己下了死命令,十點整必須坐起來!
實踐證明,艾清還是一位有毅力、敢拚搏的美眉。她強迫自己不準再把眼睛閉回去。她心裏清楚,隻要上下眼皮再一搭拉,至少一個小時又溜過去了,而且還要再跟瞌睡蟲展開一次痛苦的鬥爭,那可太不合算了。五分鍾後,她的雙眼好不容易睜到了正常大小,在心裏狠狠地喊了三遍“一、二、三”,總算沒有食言,在十點鍾準時從床上蹦了起來。
艾清拉開窗簾,明亮的陽光好像一大群急不可待的精靈,立刻占據了整個房間,其中好大一部分則直接攀在她身上,跟她來了個激情擁抱,幸福感頓時充盈了她的心房。似乎還不過癮,她又興奮地打開窗戶,一陣和風撲麵而來,把還穿著睡衣的艾清全身吻了個遍,順便還帶來了一股說不出名的清香。
好一個美麗可愛的世界!艾清站在窗前,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空氣,又狠狠地伸了個懶腰,仿佛這樣就可以把全身的瞌睡蟲趕個精光。果然,她已經精神振奮,全無睡意。
接下來的事便順理成章,毫不費力了。
她趿拉著拖鞋來到客廳,習慣性地先打開電視,然後開始梳洗。
電視裏,白岩鬆說是在采訪一位什麼國際問題專家,其實,他說得比專家多得多。這會兒,正在滔滔不絕地議論著什麼伊拉克重建問題,仿佛他是布什或安南的教父似的,一切都在他的盤算之中。
“討厭,多管閑事!”艾清嘀咕了一句。
其實,她對白岩鬆並沒什麼惡意,想當初,她還特別崇拜他那張名嘴和精致的臉,他的《痛,並快樂著》艾清是在第一時間捧上手的。可是,不知怎麼搞的,最近她越來越不喜歡他那副哲學家的派頭,特別是這些日子關於伊拉克戰事的連續報道,他那種“秀”出來的“先天下之憂而憂”看了直讓人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