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街,很爛的名字。但幾乎所有的人都渴望住在這裏。因為它還有個名字——皇三裏,意思就是說離皇宮隻有三裏。住在這裏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位高權重的大臣,普通百姓想都不用想。
孫府今日熱鬧無比,十裏街住的達官權貴們都來府中賀喜,還都在自家門前掛起了紅燈籠。
雪天是沒有月光的,鵝毛大的雪花還未落下就被人們呼出的熱氣給消融了。每個人都紅光滿麵。而府外卻截然相反,兩個身著青衣的仆役在哪裏不停地跳舞,你不要以為大啟國已經發展到如此程度了,你想多了,他們僅僅因為是冷………
陳默然一邊不停的抖,一邊笑著對李金虎說:今兒挺冷的哈。
李金虎瞪著眼睛望著陳默然:“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把我的狗皮大衣給偷走,我至於現在這樣嗎?還騙我說孩子生病了,沒錢買藥,你說我怎麼就信了!”說罷上前就要踢陳默然。
陳默然連忙躲開,尷尬的撓了撓頭:別動手,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前天我在集市上閑逛,突然,一陣幽香竄進入我鼻子,真的,那時我感覺世間隻剩下我,還有那香氣,我從來沒有聞過這麼香的酒。
一聽到酒,李金虎的眼睛就不轉了:你就沒去看看那是什麼酒嗎?
陳默然不耐煩的說:別打斷我說話。
李金虎趕忙閉上嘴。
陳繼續說:我當然去看了,我順著酒香一路來到了醉仙坊,全京城最大的酒肆,我問了店小二,小二告訴我那是西域產的美酒叫美人吻,你知道多少錢?
李金虎不屑道:能有多少?我連二兩一壇的彌曲酒都喝過。
陳默然白了李金虎一眼:嗬嗬,彌曲酒怎麼能和美人吻比呢,人家是西域的好不?十兩一壇。
李金虎愕然:這麼貴。我恐怕得攢一年。
陳默然心裏念叨:攢一年?月錢三兩你就敢買二兩一壇的酒。一年你也攢不夠。但陳默然並沒有說出來。
李金虎又問道:你買不了一壇,可以少買點嘛。
陳默然說:我倒是想少買點,問題是人家隻論壇賣……。當時我失落的走在街上,心裏想到這些年來你對我的照顧,不由得汗顏,你對我這麼好。我卻連一壇酒都給你買不起。於是我就當掉自己的衣服,但錢還差點。當時你醉了,我說了個善意的謊言……
我當掉你的衣服來到賭場。別說還真是李秋水附體(李秋水是京城有名的賭神)我押大就是大,押小就是小。不一會我手中就有了九兩銀子。本來我再贏一兩就行了,可是我想一壇怎麼夠金虎喝呢,於是乎我就都押上了。說到這裏陳默然閉上了嘴。
李金虎急忙問道:“然後呢?”
陳一臉不好意思:“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李金虎急了:怎麼就沒有然後了?陳默然:好吧,然後我們就在這裏抖。
李金虎還是很納悶:什麼就在這裏抖?他還不停得念叨,突然他腳步一停,用手指著陳默然:“你是不是又輸了。”
陳一臉尷尬:“嘿嘿,那個我,其實能贏的,就是……。”還不等他說完,李金虎粗碩的大腿已經到了身前。兩個人開始了你追我趕的兜圈子。
“還李秋水附體?”李金虎邊追邊氣憤的喊,
“就差一點”
“鬼信你”
前來替班的把兩人換下。兩人回到屋子,李金虎一下撲倒床上也不理陳默然。陳默然也不惱,默默的從床下拿出兩壇女兒紅,自言自語道:“美人吻沒有,彌曲也沒有,但女兒紅還是有的。”說罷走出屋外,他穿過花園,縱身一跳坐在院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