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章一行人大搖大擺地走後,德川家茂失魂落魄地坐倒在地板,神情無比沮喪地對仍還未從振驚中回過神來的井尹直弼揮手道:“井尹君,明天還是先與大清以及俄、德三國聯軍將條約先簽了吧!我們答應了美國人什麼要求,照樣給這三個國家同樣的待遇,我累了,想去休息了,三國聯軍在江戶的一切軍資費用都由日本一手操辦吧,這件事都交給你去處理了。“
“將軍!“井尹直弼回過神來,望著神情沮喪的德川家茂道,“剛剛您為什麼不讓埋伏在外麵的武士衝進來,隻要挾持了李鴻章一行人,我們就可以讓大清答應我們的要求!我們可以讓大清派兵打壓日本維新派,我們還可以借助大清的勢力,逼迫美國人和英國、法國以及何蘭人,盡快廢除同我們所簽定的不平等條約!為什麼大將軍突然放棄了?“
瘋狂的民族,永遠改變不了其瘋狂的本性。原本德川家茂與井尹直弼早已商量好了,借著大清帝國此次來日的機會,盡量拉攏大清,以同為黃種人,同處亞州的依衣帶水的感情來打動大清,幫助日本擺脫列強的殖民統治,使日本可以得到一個穩定的環境,快速恢複國力。他們甚至都商量好了,如果李鴻章等人不答應的話,便立馬出動將軍的衛隊,將李鴻章一行人挾持,逼迫他們答應日本的條件。
隻是他被劉永福的最後強硬態度放棄了。在德川家茂看來,大清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大清了,他們不再同以前的大明或者任何一個中國人的朝廷一樣了。他們態度強硬,麵對威協毫不退讓。他甚至相信,大清今天可以借著薩摩藩攻打了琉球國而悍然出兵報複,明天大清便可以借將軍扣留大清的大臣,而出兵攻打幕府政權所在地--江戶。
德川家茂實在不敢再賭了,他指著地上李鴻章他們留下的三百條後裝步槍對井尹直弼道:“井尹君,你看到了嗎?這就是差距!大日本帝國的士兵手裏拿的是什麼?絕大部分都還拿著武士刀,就算我的衛隊,他們手裏的火槍也與大清帝國的士兵們所裝備的武器相差太遠!“
說著他無力地搖了搖頭,對仍神我不解地井尹直弼接道:“摩薩藩我們是保不住了。但是我要保住江戶,保住大日本帝國!大清的國的皇帝是靠著鐵和血,靠著無數在的軍隊才讓大清從洋人的魔爪之下擺脫的,大清已經在一位以鐵血政策治國的皇帝統治之下,徹底丟下了過去的虛榮心。剛剛如果我扣押了李鴻章一行人,你信不信,大清的戰艦明天就敢炮轟江戶,甚至是我的將府?“
他幾乎咆哮著將話說完了,手指顫抖著指向門外。他是在憤恨,同樣也是在為日本的衰弱而悲痛。中國人,除了蒙元時代的那次失敗的遠征,大清帝國的鹹豐皇帝終於踏出了滅亡日本的步伐。幾千年來,曆史都在告訴德川家茂,凡是中國人決心要滅亡的外族,從來都沒有逃出她手掌的可能。
曾經的中國西域是這樣,曾經的土藩是這樣,曾經的蒙古是這樣,就連主宰了中原大地的滿族人也是一樣。他們雖然是大清的統治者,卻被中原文化徹底的溶和了,從此中國又多出了大片領土與人口。那麼現在的日本呢?多少年之後,日本也會如曆史上那些消亡的國家與種族一樣,被龐大的令日本人感到窒息的中國所消溶?
這位年僅十四歲的日本幕府將軍不敢再往下想了。日本現在需要穩定,需要強大的外族勢幫助幕府打壓越來越高漲的維機運動。雖然大清現在很仇視日本,但隻要日本人聽話,他相信大清會幫助他的幕府政權的。最起碼,大清不會坐視幕府政權被維新派徹底推翻。那樣無疑是大清為自己豎立了一個強大的對手。
井尹直弼聽懂了德川家茂的話,重重的一鞠躬,“哈依“了一聲,扶起坐在地板上的將軍走向德川家族的靈堂內。行川家茂要去問問德川家的列代祖宗,為什麼他們不再保佑德川家了,為什麼偉大的天照大神不再保佑日本了。
與此同時,退出了將軍府的李鴻章一行人正在往旗艦威遠號的方向走著。劉永福一路走著,一氣憤難平的對李鴻章報怨著道:“李大人,您剛剛怎麼就能讓丫的小日本這麼張狂,要依老子脾氣,早跑上去踹丫的屁股了。居然還敢跟咱討價還價,我呸!“
“你少說兩句行不行?“餘永航不耐煩地衝著劉永福嚷了一句,隨後他神態恭敬地對李鴻章道,“李大人,您說這倭奴也真。把人家琉球都滅得的差不多了,還想著息事寧人呢。咱們就這樣忽忽忙忙地跑了,未免讓這群倭奴看了笑話吧?“
被兩個不怕天下大亂的丘八在耳邊叫嚷半天了,李鴻章實在受不了,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對劉永福以及餘永航道:“你知道什麼?沒見今天日本人的將軍府內侍衛特別多嗎?一個一個都實槍何彈的,你們真以為他們是為了怕咱們對他們的大將軍不利?倭奴什麼時候害怕過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