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鹹豐七年的不懈努力,如今的大清,皇權至高無尚的理念已經漸漸在百姓心中變得淡溥起來。那種以往稍微悟逆了皇帝,便是動不動就抄家問斬的時代已經開始慢慢成為曆史的沙塵,隨著鹹豐的改革大潮漸漸遠去。
然而在王韜的心中,對鹹豐卻有著與其他大臣不同的感受。起於微末,鹹豐便毫無保留地信任於他,將整個大清的絕大部分權都一手交給了他。因此,在王韜的心中,對鹹豐有種士為知己者死有的信念。如今,聽到鹹豐競要將他提拔為大清的內閣總理大臣,將大清的政治權力名覆其實地移交給他。叫他心中怎麼能不感激莫銘。
雖然他此前一直是內閣之中的未授名的總理大臣,但畢竟之間還是有著不可同日而語的區別。王韜微顫著,在地上三跪九拜地謝過了鹹豐,擦了一把因激動而泛出來的淚水,見四下裏一眾大臣與鹹豐都臉帶笑意地默然望著,就連一旁的小姑娘念慈也是甜笑著望著他不語。頓時覺自己剛剛太過失禮了,競沒了往日的沉穩與果敢,臉上有些微紅。
“好了,朕交與你的大事你便好自為之吧。有前朕在你麵前時常提起,這些大事都不能操之過急,隻因那時時候未到。現如今,時機已到,爾等便要全力以赴。”鹹豐抬手示意了一下,微笑著道。
眾大臣齊聲應諾。
交待過了王韜,鹹豐便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大清財政大臣洪仁軒。微一沉吟道:“洪卿,沿海各地百姓的回遷安置工作,你要抓緊,莫要令這些為支持朝廷抗擊洋人而流離失所的大清子民寒了心!資金方麵可有難處?若有難處,朕寧可將其他工商業項目先放一放,首先解決好百姓的回遷安置。”
洪仁軒正要將此事向鹹豐彙報,不想鹹豐卻是首先提出來了。略整了一個神色,便起身回複道:“回稟皇上,過去幾月,由於與洋人開戰,我大清國庫卻是難以應付各方麵的巨大支出。但如今大戰已畢,軍費支出已經不再是最大的難題。等到這個月各地的稅賦收繳上來,百姓回遷安置便不是什麼大問題了。又有十多萬洋人的免費勞力,”
說到這裏,洪仁軒輕笑了一下,隨即心整麵容接道:“如此一來,又為朝廷節省了不少開支,資金方麵已經不成問題。請皇上勿用擔心!”
這些年來,洪仁軒從太平天國降將一轉成為大清的財政大臣,地位不降反升了許多。鹹豐對他的也是毫不保留地予以得用。開始的幾個月,洪仁軒一直擔憂著提著心,吊著膽,生怕出了什麼差錯,無法回報鹹豐的重用之德。
一直以來,洪仁軒都抱著回報鹹豐的恩德之心在內閣之中用心為鹹豐辦事。大清的銀行被洪仁軒辦得有聲有色,光存銀便已經過億兩了。而因為銀行的低息代款,不少因為資問題無法創業的小資產階級,也得到了不少利益。洪會軒辦事的效率,簡接地促進了大清工商業的巨大發展,可謂是大清工商業階層最為愛戴的大臣之一。
當下,鹹豐滿意地點了點頭,讚賞地望了一眼洪仁軒道:“洪卿辦事,朕自是放心!”
說者也許無意,但吧都卻是滿心感激。一句“你辦事,我放心”這樣不怎麼起眼的話,聽再洪仁軒這樣從反賊投降過來的臣子來說,幾乎便是君對臣最好的讚賞。洪仁軒心中一陣暖意流過,因為日夜操而有些疲憊的臉上,閃過一絲激動的神色。但他從不張揚,一閃而過之後,隨即便恢複了正常。
戰後的恢複工作,一直是鹹豐心中最為擔憂的事情,聽到洪仁軒說得如此輕鬆,知道這位舊天國的降臣,曆史上第一個提出銀行設想的中國人,一直以來辦事都很穩重,他既如此有信心,鹹豐便不再感到擔憂了。
牽掛了一天的臉色,也漸漸平和起來,轉眼望向外麵越發變大的飛雪,心中閃過一絲無言的感慨。自從他知道自己穿來到晚清之後,便一直耿耿於懷於自己對於曆史了解得太少,擔心一旦自己一招錯,而滿盤皆輸,將原本還災難不太沉重的大清帶入萬劫不複之地。
不過現在都過去了。大清勝利了,在自己一手策劃之下終於迎來了光明的一天。大清以強大的武力重重地振嚇了西方列強。現在大清內憂外患,皆暫時得已解決。整個國家都在向著好的一麵慢慢靠近。
有時鹹豐想想,如果現在自己突然離世了。大清也不會像原來的曆史一樣再次沉淪在外強橫肆,內憂不斷的境地之中去了吧?他已經開啟了塵封已久的中華民族的智慧之眼,雖然現在還僅令隻是一點點,但隻要這一點點就夠了。因利而導勢成功了,現在是因勢導利的時候。既使現在自己就死去,已經接受了變革的大清,也會因為漸漸開放的視線而向著健康的方向發展了。
沉默良久,鹹豐低頭望了一眼靜靜呆在自己懷,正撲閃著水汪眼睛的小念,眼中閃過一絲溫柔的笑意。這個粉雕玉啄的女兒,是慈安留給自己唯一的思念。小念慈似乎很喜聽自己的皇阿瑪談論國家大事,一直都安靜地在他的懷裏傾聽著。
輕撫了一下小念慈柔順的青絲,鹹豐快速收回悠長的記憶與沉思,向著在坐的各大臣道:“如今大清外憂內患已除,正是全力追趕西列強的大好時機。千萬不可因一時的小勝而生驕傲之心。要想不落後挨打,便要放眼世界,再不可整日報著天朝上國的守舊思想,閉關鎖國。自封自閉了。”